苦还这般再自投罗网?”
那黄衣女子赫然是陆门苏云。
就是相传那个敢在公主府,睡在公主绣闯之上的大胆女士子。
苏云一现,栖霞峰瞬间剑拔弩张,数名宫装女子团团将她围住,为首之人喝道:“苏云,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公主面前信口雌黄!真是该死!”
苏云端端的立在一座山石之上,道:“怎么了?我什么时候信口雌黄了?好个长公主,不是说再也不入陆门了么,怎么又来栖霞峰了?难不成我新入门的小师弟便这般有魅力,让公主春心荡漾了?”
“苏云!”祖冲脸色大变,大声叱呵道。
苏云一愣,眼眶迅速泛红。
唐雨慢慢的站起身来,道:“九师姐,我这里条件简陋,没法待客,您这要哭,我却更是惶恐了!”
苏云扭头看向唐雨,开口就要说话,可看唐雨的样子一本正经,根本就不像是说笑,她却是愣住了。
唐雨站起身来向巴陵三友拱手道:“三位前辈,栖霞峰乃我闭门思过之地,并不待客之处,他日我倘若下山,定然登门赔罪……”
“呃……”卢光中也是无语。
唐雨最后冲着公主拱手道:“公主殿下,先觉愚钝,才学也是不值一提,但是圣人之道不敢忘。师尊让我在栖霞峰思过,我思来想去,但明白一件事情,那便是越急的事情,便越是急不得。
修行之路漫漫,非一日可成,当徐徐图之。先觉愚钝之资,心中想成就圣人之道,便是急不得。
师尊让我思过,我便思过。金牌士子也罢,百圣士子也罢,又和修行有什么关系呢?这等虚名多了只怕是羁绊,因而先觉是不会动心的。诗会文会也好,比斗约斗也好,那是争胜之道,又和修行有什么关系?
先觉却觉得恐怕也是羁绊而已……
公主既要才俊,我却不是才俊,让公主失望了……”
唐雨说完,轻轻一甩衣袖,慢慢后退道:“早课耽搁太久了,先觉先告退!”
唐雨转身进入修炼室,嘭一声把门关上,所有人皆吃闭门羹。
细细思量唐雨的话,意思直接明了,那便是别拿什么金牌士子,百圣士子做筹码,指望暗算他。
更不要用那些文会,诗会做幌子,指望他自投罗网。
那些他不在意呢,东郭家不是急么?季孙家不是急么?可是他唐雨不急啊!
东郭春的儿子半死不活,座山牢呢!他妈的就想以这等小手段拿住唐雨,未免太傻帽了。
季孙家不是惦着季孙香的婚事么?想以这等手段对付唐雨,无论是唐雨和季孙香会在意么?也是愚蠢不堪。
圣人学派都讲等级,将规矩,以为天下士子都对他们的等级和规矩趋之如骛,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唐雨真想他们指着巴陵三友和千叶公主的鼻子问一问,陶益当年是什么士子,是金牌士子还是百圣士子。可当年这个老魔头肆虐楚国的时候,楚国的几大世家只差给他舔屁眼丫子。
现在他们竟然拿个金牌士子,百圣士子所谓的荣耀,就指望唐雨去钻他们的圈子,那也未免太将武陵学界的士子不当回事了。
修炼室的门轰然关闭,栖霞峰人人面面相觑,巴陵三友也好,长公主也罢,都觉得好生无趣。祖冲眼睛盯着修炼室的门户,一时都呆了……
唐雨说的这等话,昨日陆守寻看望他,也恰恰也便是这样说的。
可是身为圣人门徒,谁真能对地位和荣耀不屑一顾么?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既然在圣人门下,从踏入修行之道以来便处处都笼罩在各种规则和体制之中,谁又能脱离这些纷繁的规则和体制,独善其身?
陆师能做到么?
他倒是想做到,可是现在陆门已经危若累卵,已经成了季孙家的眼中之盯,虽然号称大楚第一,那也不是就靠这个第一的虚名在苦苦支撑么?
一时他眼神之中尽是迷茫,心中对自己的这位小师弟也更是不看好。
师尊指望这等士子能支撑其陆门的大厦,那未免太天真,太不符合现实……
公主的空魔船缓缓的升空,祖冲目光盯着华丽的空魔船,眼神之中尽是痛苦之色。
一切都是季孙家,都是季孙石那个老东西,他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的阴谋诡计,要不然堂堂的千叶公主,又如何会变成现在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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