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浅在院门口止住要通传的婆子,带着丹桂径直进去,她要看看这位伯府出身的枫大嫂子一幅嘴脸到底能让人恶心到什么程度,也算让自己长长见识。
进了垂花门,门以内竟一个丫头婆子也没有!
是谁把人打发出去的?想干什么?李思浅又惊又怒,脚步如飞,奔到游廊一半,就听到了上房里传出的枫大嫂子尖利的声音:“……你忘恩负义还有脸说我挟恩?你自己说说,要是没有玉姐儿,那一丝儿人味儿没有的端木华能这么待你?他狠成那样,说不定早把你殉葬了!”
李思浅听的脚底下一个趔趄,一颗心狂跳不已,忙伸手扶住廊柱,转身示意丹桂,丹桂会意,掂着脚尖奔出垂花门守着去了。
屋里,枫大奶奶尖利的声音又起:“没有办法?你怎么会没办法?我还不知道你,你这辈子除了替自己打算,什么时候替别人打算过?你就等着别人替你出头,别人要是找到你头上,不管什么事,你统统王八脖子一缩,你没办法了!笑话儿!这是你的东西你的事,你没办法?哄鬼呢?当初你跟我要方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没办法?”
李思浅慢慢挪到上房窗下,侧耳细听。
“那方子是你要送我的。”姚世子妃的声音没有任何底气,也不知道是病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唉哟哟哟!瞧这话说的,敢情当年是我犯贱,上杆子非求着你要我的方子?是谁哭的不成人样,说世子不行了,无论如何你得生个儿子,你要不要脸?是谁追在我后面千求万求,差点下跪的?是谁啊?啊?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就大爷那样的病殃子,要不是有那方子,他能让你怀上玉姐儿?这孩子生下来了,也养大了,你就不认帐了是吧?唉哟哟哟,这人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今儿我可算开了眼了!”枫大嫂子的声音刺耳,话更刺耳。
李思浅听的心突突乱跳,玉姐儿是遗腹女,生在二月末,九月怀胎,受孕当在六七月,姚世子妃确认自己怀了孕,也要八九月份,那就是说,在九月之前,世子也许一直在吃这所谓的宜子药?
自己魔症了!这宜子药都是女子吃的!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可她说的是:‘就大爷那样的病殃子,要不是有那方子,他能让你怀上玉姐儿……’
李思浅慢慢退出来,退到垂花门外,额头上的汗已经涔涔然渗出。
“二奶奶?”丹桂担忧的看着李思浅,上前扶住她。
“禀一声,就说我来了。”李思浅吸了口气,吩咐丹桂。
赶走枫大嫂子,李思浅扶着丹桂出了垂花门,看着守门的婆子,低声吩咐丹桂道:“拿十两银子赏她。”
拿了银子,聪明的话,她自然知道哪些事该装不知道。
回到枇杷院,李思浅叫过小棠问道:“枫大嫂子进了府,直接去的世子妃那里?”
“先去给王妃请了安再过去的。”
果然!枫大嫂子要闹事,得先跟背后的手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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