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大娘子往这宅子来了这么几趟,就将这所五进套院大宅摸的这样清楚,才女之名不是白担当的。
端木莲生早起必要练功的,如今玉姐儿搬了回来,府里又添了一对美人儿,他就不敢象从前那样只在有人来时才抹白了脸、拄上拐杖,早起练好功,不情不愿的让黑山给他披上厚斗蓬,拄着拐杖从加高了围墙的书房院子出来,也不敢快走,只慢慢腾腾往正院回去。
李思浅这间宅子一直有得力的人打理,园子里的花草尤其好,这会儿正是秋菊怒放之时,端木莲生一路慢走一路欣赏着路两边这一丛那一簇的旺盛开放的各式菊花,不知不觉,步子竟越走越慢。
也就她这样的心境,才会把菊谱上列为上上品的贵重菊品象种野花一样布在墙角石头边,和遍地都是菖蒲为伴,又会把遍地黄这样的野菊花种在碾玉盆里,摆在雕梁画栋的暖阁窗台上,任那片欢乐的黄色扑泄而下。
端木莲生双手拄着拐杖站住,眯眼看着从菊亭一路漫延、一直灿烂到湖边的那条菊花的小溪,这花开的这样恣意,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二叔!”是玉姐儿的薄带喜气的惊呼,林大娘子一袭淡银绣折枝梅花斗蓬,一只手牵着玉姐儿,一只手稍稍提着裙子,如同仙女一般,从菊亭笑盈盈飘过来。
李思浅刚从大厨房看好冬天要备的腌菜出来,远远看着菊亭下的三人。
端木莲生一件银蓝斗蓬,许是拄着拐杖,头微微前倾,他侧对面的林大娘子身上的淡银斗蓬和那银蓝很搭,林大娘子的笑颜比这满园的菊花还美,那股子浓浓的爱恋一直冲到李思浅面前。
玉姐儿站在两人中间,掂着脚尖,一只手牵着林大娘子,一只手拉着端木莲生的衣袖,一样的笑颜如花,不时的转头说着话。
好甜蜜的画面。
李思浅心里突然涌起股酸涩,只冲的鼻涕眼泪都要出来了。
怪不得阿娘避而不见了李老爷和柳姨娘,这样的画面,眼不见也就算了,若象现在这样看到了,这份刺目刺心……
若****这样被刺被扎,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怨妇?
还是不要看了,走吧走吧!
李思浅仓惶的往后退,脚下一个打滑,踩脱了路边的圆石,丹桂忙扶住她,李思浅转过身,急步往前冲。
端木莲生练功之人,耳聪目明之极,石头的打滑声惊动了他,急忙扭头往回看,正看到李思浅急匆匆的背影和丹桂的回望。
那背影斗蓬飘动,仓惶中透着说不出的萧索落寞,端木莲生的心象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把,转身就要追上去。
“二叔!陪我去湖边。”玉姐儿动作极快,两只手一起揪住端木莲生的衣袖,上身后倾,用力拉着他。
“让林家姑姑陪你去,二叔有事。”端木莲生蹙着眉头敷衍了句,想用力从玉姐儿手里扯出衣袖,又不忍心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