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儿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紧抓着薄毯的手指头动了动,将薄毯紧紧裹在身上,怔怔的看着帐蓬一角出神。
端木莲生策马冲近禁中,远看着虽有倒塌,却明显比街市民房好了许多的禁中高耸的楼台,离宫门还有很远,端木莲生就勒停马下来,示意黑山等人远远等着,自己大步过去宫门请见官家。
如今这样混乱的时候,这礼法规矩上要更加谨慎,以免让有心人得了机会弹劾他或是让官家生出警惕质疑之心。
端木莲生也就是略站了站,就被内侍宣了进去。
文华殿前的空地上,官家面色青黄难看,裹着件长到脚踝的紫貂长斗蓬,看着端木莲生,脸上露出丝笑意,从斗蓬中伸出根手指,示意端木莲生近前。
“从禁卫营赶回来的?禁卫营怎么样?有伤亡没有?”
“回陛下,禁卫营诸人警醒,只有几个人一时不慎砸伤了腿脚,无人死亡。”端木莲生利落的见了礼回道。
“嗯,那就好,朕已经宣他们进京了,京城……你一路过来,京城怎么样了?房屋倒的多不多?情形如何?”
“臣从永定门进的城,永定门震裂了一条半尺来长的缝,从永定门过来,臣所经过处,街巷两边的民房倒塌过半。”
“永定门裂了……”官家脸色更加灰暗了,“朕已经知道了……”官家的话说的极慢,仿佛想叹气又强咽了回去。
“你很好,逢此大灾,知道先关心朕的安危。”官家话里有话,若有所指。
端木莲生却是听的心头一跳,垂着头没敢答这句话,他是先回的家再进的宫,这肯定不符合官家那句‘先关心朕的安危’这句话意。
“看样子他安心了!”没等端木莲生想好措词,官家突然冒了这么一句,端木莲生惊讶而莫名的抬头看了眼官家,顺着官家的目光看向斗蓬飞扬,正往这边疾走而来的大皇子,一眼间就明白过来,大爷这必定是去看秦娘娘了。
官家象是很不满意,官家从前不是从来不理会这些事的吗?怎么跟大爷计较上这个了?大爷视秦氏至孝,与官家从不亲近,确切的说,是官家从来没理会过他,自然也没亲近过他。
计较这个……一瞬间的功夫,端木莲生已经转了无数心思,这是小事,却是件极不寻常的小事,官家关心这个、计较这个,难道说,官家想过那件事?他开始考量大爷的心地了?
一定是这样!端木莲生一颗心连跳了好几跳,左右瞄了瞄关切道:“陛下和大爷皆安好,不知道殿下可好?”
官家眼睛眯了眯,没搭理端木莲生这一问。
大皇子走到近前,给官家恭敬见了礼,垂手退站在一边,只用眼神和端木莲生打了个招呼。
“走吧,早朝不能误了。”官家说完,转身就走,大皇子和端木莲生对视了一眼,急忙跟侍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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