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祥殿内到的人不多,李思浅不动声色的扫了一遍,基本上都是生人,只有一两个有点眼熟,李思浅犹豫了下,往旁边临窗的位子过去坐下,示意侍女倒了杯茶,捧在手里慢慢喝着。
她得先压压惊。
“李夫人?”
李思浅忙抬头,一位五十岁左右,面容微黑,眼神明亮,神态爽明的妇人一脸笑容看向她。
“您是?”李思浅忙起身含笑答礼。
“我果然没认错!老妇人姓赵,夫家姓华。”老妇人语调爽朗。
姓华!华盛的妻子?华姓并不多见,李思浅一下子就想到了华盛。
“我家那老头子单名一个盛字。”赵太太的话印实了李思浅的反应,李思浅顿时神凝心凛,她是华盛的太太,她找她干什么?
“夫人成亲前后,我正在老家侍候寡嫂,您不知道,我家老头子是个穷出身,这么大点就没了爹娘,”看样子赵太太是个极其爽快不拘礼的,也不用李思浅让,在李思浅对面扶手椅上坐下,抬手比划的比椅子扶手还低。
“跟着哥嫂过日子,哥嫂日子过的穷,我家那老头子自小聪明得很,都说他是读书种子,他大哥为了给他凑读书的钱,大冬天出去拉纤,结果出事死了,大嫂做的一手好针线,是大嫂日夜做针线把他养大的,唉!他小时候那份苦噢,不能提,一提就是满把的泪!”
李思浅听的直眨眼睛,这位赵太太这是要干什么?专程找她忆苦思甜?
“大嫂那些年太苦,不到四十岁眼睛就瞎了,唉!好在我家老头子中举中的早,就把大嫂接出来当母亲一般孝敬供养,前些年,大嫂病的重,想家想的厉害,我就侍候着大嫂回老家住了几年,送走了大嫂才回的京城,回来那年,夫人陪端木二爷去了南边,这就错开了。”
赵太太这话甩得起,可说拉一把就拉回来了,李思浅看着她,打心里涌起一阵佩服。
“我想着,今儿宫里这场热闹,指定能见着你,来前我先叫我那大姑娘过来问她,李夫人长什么样?你给我形容形容,免的认错了让人笑话!我那大姑娘就说:李夫人最好认了,你只看着人群里长的最好看、气度最高贵、举止说话最温柔可亲的那个就是了,我照着大姑娘说的,果然没认错!”
这一翻话说的李思浅忍不住的笑,这位赵太太是个厉害角儿,太会奉承了!
见李思浅笑,赵太太跟着爽朗大笑,“我是个粗人,直通通就一根筋,不会说话,夫人可别笑话我!”
“赵太太说哪儿去了,您太会说话了。”
“咱都不是外人,我跟你就是个有啥说啥,”赵太太不但爽利,还自来熟。“我不识字,啥朝里啥大事小事的听都听不懂,我家老头子那个啥折子的事,就是前天,我那大姑娘特意过来告诉我,我才知道这事,当时我就把我家老头子一顿好骂,你说说,他们男人的事,他们男子这事那事的咱们又管不了,管不了也不知道,这个好那个不好的,他们爱怎么的怎么的,咱们不管,你说是吧?”
听赵太太从八百里外绕回来,一掉头竟直接说到核心问题,李思浅只觉得有点晕。
“咱们女人不管男人的事,那他们男人的事也别扯上咱们女人,你说是不是?我不识字,又粗,不懂那什么大事,可他不该把二姑娘这么个可怜人扯进来!我骂他,你说说,没骂亏他吧?”
李思浅抬手揉了揉额头,看着赵太太,仔细听着她的话,这位赵太太,精明得很呢!
“唉!”赵太太一拍巴掌,深深一声长叹,“二姑娘是个可怜人!她受的苦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家大姑娘的小姑子的婆家弟弟,娶的就是郑家的姑娘,他们郑家的事,我可听了不少,当初二姑娘在郑家,那受的什么罪?婆婆给气受也就算了,小姑子也欺负她,那郑家爷们不提了,更不是个东西!郑家上上下下,都是欺负她的人,就没一个肯帮她一把,替她说句话的,你说说,这样的人家,这日子,还怎么过?照我说,早就该和离!这要是我家大姑娘,我拼上一条命,非把他郑家打个稀巴烂不可!”
赵太太义愤填膺,李思浅一脸谦和的笑,等着她描完背景,再把话题一把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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