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官家立了遗旨,有两条:其一,废太子是皇家血脉,只可圈禁,不许任何人轻慢,若有儿女,男子三岁出府,依皇孙礼教养,女子七岁出府,依郡主礼教养,其二:皇后宋氏并无大恶,本性至孝,新皇既位要立为皇太后,迁城外离宫尊养。”青年内侍笑眯眯看着两人。
姜嬷嬷听的面无死灰,青年内侍看着她,又看看脸色总算有了变化,越变越难看的宋皇后,仰头大笑,“官家倒是有情有义,可惜啊!好好给自己准备两杯毒酒吧!真是报应!报应!”
青年内侍一边笑一边大步出屋,姜嬷嬷只觉得头目森森,浑身上下如披冰水,难道三爷真死了?
听李思清说了废太子烧死在高墙内的消息,王相公心里一阵轻松,抬手拍了拍一脸懊悔难过的李思清,“人各有命,这怪不到你,就算及时传了话又能怎么样?”
“先生,我没想到真起了火,还是这么大的火。”李思清脸上的愧疚更重。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做臣子的,要以大局为重,以国运为重,你做的很好!城外大爷那里,我得亲自走一趟,这宫里不能离了人,你仔细看好!记着,现在不是心慈的时候,一切以大局为重!”
“是!”李思清长揖答应,王相公让人取了大氅,急急出宫门往城外去请大爷回宫。
大年初二的黎明没到,从京城过来的鹞鹰一个接一个飞进了镇宁城。
李思浅披衣起来,举着灯跟到外间,端木莲生已经拆了两封密信,见李思浅过来,指了指密信,示意她也看看。
端木莲生看完,李思浅也看完了,神情有些愣忡的看着端木莲生,这简直比一台大戏还要精彩和狗血!
“爷,又收到一封。”门外响起黑山的声音,端木莲生看了眼李思浅,起身下榻,门开了条缝,接了密信进来,坐回榻上,拆了信先看落款,神情一呆,将落款示意给李思浅。
这一封是李思明的信。
“走的是白水手里的线路。”端木莲生解释了一句,李思浅‘嗯’了一声,凑过去看,信只有短短几句话,询问端木莲生有没有赶赴京城的打算。
“你要去?”李思浅低声问道,端木莲生将几封信依次排开,“这是袁先生送过来的,这是白水的信,就是没有二哥这封信,我也想去一趟京城。”
“你这是火中取栗。”李思浅不客气的说话,端木莲生笑起来,“确实是火中取栗,若我这手足够快,能把这栗子取出来,天下万民不就免了一场刀兵之祸?难道你不觉得很值得一试?”
“如今皇家只有大爷一个子嗣,若是大爷即了位……这不就是你从前的打算吗?”李思浅歪头看着端木莲生,端木莲生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这确实是从前的打算,是从前的打算。”端木莲生重重咬着‘从前’两个字,“现在不是从前,一来我能反一次,就能反第二次,别说大爷,就是满朝文武都不见得能信得过咱们,二来,我现在不想让任何人凌驾在咱们头上,一句话就能定了咱们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