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外人,相公何必再说这种让人发笑的话儿?你们读书人常说什么民贵于社稷,社稷贵于君,这也是正理,我可没笑话王相公,不过,王相公也不用在我面前说那些没用的,相公若真是忠于陛下毫无二心,这会儿正该飞符调兵,召集百官和诸将士,共抗御街上那位!哪还有空过来看官家好些没有?官家三魂六魄已经走了一大半儿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王相公被顾太监一番话说的脸色发青,“顾太监这是什么意思?顾太监又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跟相公说过,官家子时清醒过一回,官家圣明,预料到今日之事,已经预先写下旨意了。”顾太监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小小的一根卷轴出来,伸手递给王相公。
王相公接过,一目十行看完,愕然抬头看着顾太监,又低下头,将那几句话再一字一句看一遍,再抬头看向顾太监,目光凌利,“这是你写的?你竟敢伪造旨意,假托陛下之意!”
“王相公不是最擅由字看人嘛?这是不是陛下的亲笔,难道相公看不出来?”顾太监脸上的笑容更浓,有恃无恐的迎上王相公的目光,半分躲避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王相公没说话,只死死盯着顾太监,“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相公不必如此。”顾太监又笑起来,“相公来看陛下,不就是要求这样一旨圣谕?如今有了,又是陛下亲笔,相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陛下这一辈子,总得做一件皆大欢喜、人人称颂的事吧?有了这一件,往后这谥号也能少难为难为大学士们。”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旨意?”王相公紧紧握住手里的卷轴又松开,“出自你手?出自你手的旨意只这一封?还有哪些?你究竟做了多少欺君的事?”
“相公还是赶紧往宣德楼去吧。”顾太监脸上的笑容依旧,仿佛没什么事能够打扰到他的好心情。“我侍候陛下几十年,这辈子但凡有口气在,就会侍候在陛下身边,陛下大行,我就去给陛下守墓,相公大可放心。”
王相公脸色更难看了,这顾太监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的人?他在这宫里动了多少手脚?四皇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王相公只觉得心里纷乱如麻,只乱的要崩溃。
怪不得端木华敢如此嚣张的沿御街就这么昂然进来了,顾太监怎么能是端木华的人呢?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还有谁?还有谁是端木华的人?还有谁不是端木华的人?
这太可怕了!
如今的宁海侯府消息之闭塞在京城都能数进前三了,端木华现身御街,正往宣德门去的信儿传进宁海侯府并得到确认时,端木华已经快到宣德门了。
林明月听傻了眼,反应过来,头一件事就是尖叫着备马,一边叫着备马一边提着裙子二门外狂奔,她得去看看表哥怎么样了,她得去看看端木大帅现身御街是不是真的!
天哪!国都亡了,她跟表哥还没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