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早上四更时分,杏贞就起身了,帆儿和几个小宫女伺候杏贞梳洗收拾妥当,急急忙忙地用了一碗红米饭,就搁下不吃了,杏贞瞧了瞧窗外的的夜色慢慢消失,起身说道,“出发吧。”出了正殿,小安子已经在外头候着了,杏贞径直朝着外头走着,安德海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皇后,对着已经做妇人装扮的帆儿说道,“帆儿姐姐,你大婚,小安子也没什么可送的,”说着从怀里抽出了一个信封,对着帆儿笑道,“这是城西谢庄的几亩田的地契,是皇后娘娘历年赏赐给我的银子淘换的,也是小安子的一点心意,帆儿姐姐就收下吧。”
虽是新婚,可帆儿脸上带着一丝忧色,不复往日的活泼,看到小安子的礼物,连忙摆手,“这是干什么,你自己也不宽裕,家里人都是等着你的银子过活呢!我可不能要!”
安德海哈哈一笑,把那个信封塞在了帆儿手上,故作轻松地说道,“哈,帆儿姐姐别担心,在皇后娘娘身边还怕没赏赐吗?你就别担心了!”说完转身就去追皇后了。
“小安子!”帆儿在后头叫着安德海,安德海转过头,看着帆儿面带忧色,对着自己欲言又止,安德海洒脱一笑,朝着帆儿挥挥手,“帆儿姐姐放心,大家都会平安归来的!”
安德海追上杏贞的时候,杏贞已经快走到了神武门了,神武门门洞打开,两厢的守门士兵站得笔直,火把映照地神武门分外巍峨,两头石狮子居高临下威武地盯着在场的众人,守门的侍卫瞧见皇后一行人走来,连忙跪下请安,“皇后万安!”
杏贞脚下毫不停留,“起来,平身。”边说边走过跪了一地的侍卫,走出了神武门,外头早就有人候着了。
恭亲王对着杏贞行礼,被杏贞拦住了,“六爷无需多礼,这去有些路程,还是早些出发吧,”安德海背上背了一个巨大的包裹,边上跟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德龄,除此之外,跟着皇后出来的人都留在了神武门内,恭亲王身后是一队的骑兵。
恭亲王瞧着皇后穿了一身骑马的装束,忍不住又劝道:“皇后娘娘,不若让奴才一个人去就罢了,娘娘万金之躯,这万一有个闪失,皇上怪罪下来,奴才实在担当不起。”
杏贞摆摆手,挡了恭亲王的劝诫,“六爷不必多说,本宫心意已决,不再更改了。”
“那请娘娘坐车,”恭亲王见无法更改皇后的主意,退而求其次。
“此去有些路程,快马加鞭便是最好,马车有些慢了,幸好本宫早就学了些骑术,也不至于拖大家的后退。”杏贞摇摇头,翻身上马,安德海和德龄也利索上马,“走!”杏贞挥着马鞭,和恭亲王一行人,盯着凌冽秋风,洪流滚滚,骏马嘶腾,朝着南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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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顺凝重地接过奏报,挥手让那个苏拉退下,一目十行地看完,长吐一口气,神色复杂地对着杜翰说道,“洋人离开通州,要进攻京师了!”
杜翰起初微微一惊,虽然若无其事,御驾在热河,京师已经无关紧要,但起码面上要过得去,“可否要请旨再次下诏勤王?”
“用不着,京师自然有皇后操持着,何须我等插手,再者除了曾国藩之外,该派来的勤王士兵也都到了,再也没什么兵好派了,京师总共就这么些人,说起来还是武云迪的健锐营最堪战,其余的都是废物,不过武云迪也怕是担不了这样泼天的重任,战报来说,不过是偷袭这些,非是堂堂正正之道,那么,”肃顺冷冷说道,“且看皇后有没有似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勇气了!”
额尔金肯定永远想不到,类似自己从通州出发之后遭遇到的火攻、****阵、下毒、水淹这些在中国的小说上写的清清楚楚,谁都可以一学就会,在起初的不屑一顾之后,额尔金变得极其震惊,对于中国人层出不穷的骚扰和偷袭郑重其事了起来,还信誓旦旦地对着葛罗说,“对,是的,我认为这是一个高超的阴谋家在主持着这些无耻的进攻和偷袭,”刚刚大军又打败了一伙企图用毒烟熏烧大军的中国人,额尔金越发觉得自己需要慎重对待这次远征,那个通译翻着白眼,强忍着许久,没有说出那些农民其实只是秋收了之后,焚烧秸秆的做法,倒是被无辜杀了好些人,这些洋鬼子作孽愈发深了......通译想了上次和额尔金说过,中国的小说里,特别是《三国》、《水浒》这些小说里面都有伟大的兵法存在,反而被额尔金骂了个狗血喷头,通译默默走开了,任由额尔金在哪里大吹法螺,通译觉得就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给伯爵大人添堵了,免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落了个和那个倒霉的传令官一样的下场,虽然靠着洋人吃饭,可也不能不顾及自家性命不是。
永通桥畔,清军大营。
永通桥又叫八里桥,建于明正统十一年,南北走向,横跨通惠河,为石砌三券拱桥。中间大券如虹,可通舟楫,两旁小券对称,呈错落之势。桥上的每块石头之间嵌铁相连,十分坚固。桥面两侧有三十二副石栏板,板面上的雕刻刀法流畅,粗犷有力。栏板上有望柱三十三对,每个望柱上雕有石狮。石狮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可与著名的卢沟桥石狮媲美。桥东西两端各有一对戗兽,长鬣密麟,昂首挺胸。护坡石上卧伏着四只镇水兽,扭颈倾头,怒视碧波。桥南往东二百米处,立有清雍正御制石道碑一座。大桥两岸,绿柳白杨,芳草萋萋,风景如画。白天,凭栏东望,可见巍巍古城;夜晚,扶栏观水,细波之中,月影婆娑,或如玉盘,或如银钩。若有客航货舟通过,桨碎玉盘,水折银钩,甚为壮观。昔日的通州八景之一——长桥映月,指的就是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