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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朕过几日就叫他回来看你。”
“旺财说,四哥小腹……”
“老四是受了点伤,但性命无碍,再过三五日就能动身回京。”
“……”
跪在地上的一溜皇子齐刷刷的低着头——爷也想得心疾了怎么办?
胤礽的指甲将手心戳的鲜血淋淋。
得到康熙保证的胤祚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这样子很失礼,按着扶手想站起来,却发现手抖得厉害,浑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皇,皇……”
胤祚最后一个想法是:皇阿玛的脸怎么晃的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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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约是胤祚来这个世界以来,心疾发作的最凶险的一次,他知道自己似乎睡了很久,梦里,他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浑身的骨骼内脏都被拼命挤压,呼吸更是艰难之极。
他隐约知道这是梦,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梦境和现实之间厚厚的屏障终于消融,胤祚静静睁开眼睛,看见一室的阳光。
环境很陌生,布置的富丽堂皇,但在舒适程度上比他住过的任何地方都要不如。
房间只有旺财一个人,正焦灼的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胤祚无力同他说话,静静看着他,旺财转了两圈,终于发现胤祚醒了,惊喜的扑过来:“主子,你醒了?”
高兴的表情很快又变得沮丧,嘀咕道:“偏这会儿醒,还不如不醒呢!”
一面取了水,用小勺慢慢喂给胤祚。
水是凉的。
胤祚记下这个细节,慢慢将水喝完,才道:“出了什么事?这是什么地方?”
“……是乾清宫的偏殿。”
虽然旺财回避了第一个问题,但水是凉的,房间没有一个宫女,旺财到现在还没去请太医,这本身已经说明很多事。
胤祚此刻恢复了些力气,挣扎着起身,旺财忙过来扶他:“爷,您做什么?”
“我去见皇阿玛。”
旺财迟疑道:“爷,您现在这样子,去了也是让万岁爷担心,倒不如先养好了身子……”
“是皇阿玛这会儿不会见我吧?”
旺财一噎,低下头。
“到底出了什么事?”
旺财嗫嚅道:“大阿哥和四阿哥被关进了宗人府。”
胤祚的第一反应却是先松了口气——能被关进宗人府,可见胤禛的伤的确没有大碍。
“那太子呢?”
旺财摇摇头。
胤祚紧紧抿住唇,一直知道康熙偏心,倒不知道他偏心成了这个样子。
“给我梳头。”
旺财应了一声,扶胤祚到了椅子上,帮他把辫子解了,忽然一拍头,道:“啊呀,我怎么忘了——爷,您先坐着,我去叫人给您送粥来,您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不等胤祚说话,便跑了出去,声音压的低低的和门外的人说话,胤祚笑笑,原来现在他想吃碗粥都还要和侍卫说尽好话,或者还要拿银子贿赂,却不知胤褆胤禛在宗人府又过得是什么日子。
不多久,旺财笑容满面的进来,道:“爷,已经有人去催了,现在不是饭点儿,可能会有点慢……这儿还有点糕点,要不您先垫垫肚子?”
胤祚摇头,旺财也不勉强,那些糕点还是昨天的,他也怕胤祚吃了不好,便拿了梳子给胤祚梳头,一面低声道:“主子您刚病的时候,万岁爷可上心了,早朝都停了,也不让将您挪回府里,就安置在乾清宫的偏殿,亲自守着。可过了两日,万岁爷忽然不顾四阿哥伤势未愈,急招他回京。
“今儿早上四阿哥到京,还没喘口气就被万岁爷招进了宫。后来,万岁爷大发雷霆,将大阿哥和四阿哥一起关进宗人府,咱们这儿下人全都遣走,又派了带刀侍卫守在门口,不过其余的阿哥也没讨到什么好,现在都还在乾清宫跪着呢……”
胤祚打断道:“四哥到底是怎么被刺的?”
旺财先是不肯说,被逼不过才吭吭哧哧道:“咱们的人在山西境地遇到了大批山匪,打斗的过程中,四阿哥卷了进去,然后山西驻军正好有一队领了剿匪任务在附近……”
胤祚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旺财忙将他搀住:“六阿哥?”
胤祚慢慢坐了回去,淡淡道:“旺财,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旺财道:“怎么会呢,主子您是世上最好的人……”
胤祚嗤笑一声,闭上眼睛:最好的人……呵!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急着和我撇清,急着还了往日恩怨,我胤祚,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待旺财梳完了头,胤祚起身向外走,旺财忙拦住他,低声道:“主子,您去哪儿?”
“去见皇阿玛。”
旺财急声道:“不成的主子,别说万岁爷不会见您,您现在,连大门都……”
胤祚将他推开,淡淡道:“你别忘了,爷现在还是皇子,爷现在都还在乾清宫住着呢!”
一把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