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州有他,平定幽州也是他,甚至现在他所居之地并州,亦是在他参与之下取得的。”诸葛瑾极其耐心的为陈翎说话,诸葛亮听他接着说道:“若说陈翎他有反心,早在吕布居相城之时,就能脱身离开,这天下何其大也,有他这般才智之人,到哪一位诸侯麾下,还不是一样会受到重用?”
“再说人心,人心善变,可陈翎他自始至终,都是秉承着天下一统为己任,温侯那般待他,他亦不离不弃,难道就是为了岁末之前那场风波之后,能够重新独掌大权?”
“孔明,现在把权柄揽于一身的是你自己,而非他人!”诸葛瑾这般严厉说道。
“兄长之言在理。”诸葛亮看着气喘吁吁的诸葛瑾,心中感动,这一切从开始至如今,自己这个兄长的确没有任何一丝其他之意,就是为了诸葛氏能够从温侯吕布的阴影中走出来。
待诸葛瑾平复了心情,诸葛亮缓缓言道:“为人当怀忠义之心,陈翎此人根本不把此二字放在心间。”
诸葛瑾哼哼了一声,言道:“小节无碍,只要大节不亏就行。”
诸葛亮听得诸葛瑾这话,心中着怒,言道:“忠义之事岂是一句小节无碍就能遮掩过去?”
“须知,在这乱世之中,忠义两字乃是为人处世之根本,缺少了忠义之心,我对陈翎此人再无好感!”诸葛亮将心中的念想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
诸葛亮师出名门,这些圣贤之说,岂是现在的自己能够说服得了?
诸葛瑾对此亦无法可想,乃叹而道:“如此,孔明,你意欲何为?”
诸葛亮听得诸葛瑾似乎已经放弃了维护陈翎,但他心中并无喜悦之感,相反有种淡淡的忧伤,思虑了片刻,沉声言道:“非我将如何,而是河北上下将会如何,我岳丈将会如何。”
值此大战将启之际,若想法办陈翎,的确非是良机,何况并州一干人等,基本上全部留下来辅佐陈翎,从中亦可见到,若真想处罚陈翎,非是容易之事。
诸葛瑾又叹一声,言道:“我记下此事了,待此战过后再言罢。”
诸葛亮颔首点头,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感,而是相当的沉重。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虽然在外是吕玲绮当政,但实际上就是自己在治理着原来温侯吕布所有的辖地,为人居下之时,这些都不必考虑,但等自己真的登上了这一步之后,却有说不出的难言之痛!
温侯吕布原非是忠良之人,在自己愿意娶妻之时就已知晓。
他麾下的将臣,少有忠义之士,诸如高顺、张辽等忠心耿耿的很少,大多都是投降过来的大将,谋士。
原本这些都没什么,但陈翎去岁兵谏温侯吕布,却是坏事一桩。
昔者,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后,随之而来揭竿而起的谋反之士大有人在。
为将来计,自己的孩儿若是遇上这种事情,同时自己若是不在了,如何是好?
必须预先把这种苗头减少至最低,这才能够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相对安定的世道。
如此这般,陈翎便成了诸葛亮眼中的必须该被处罚的人士。
说完这事,诸葛瑾问起诸葛亮的家事来,说道:“我那外甥可好?”
诸葛亮听得诸葛瑾之语,挂念起自己的孩儿,心中一片温情,含笑回答说道:“一直由他母亲带着,很少生病,非常健康。”
诸葛瑾亦露出笑容,自己与孔明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这个小小孩儿么?
念想了半晌,诸葛瑾方才问及其他事来,说道:“主公,…一向可好?”
诸葛瑾耽于政务,很少去底下看望吕布,诸葛亮知晓其中内情,乃说道:“起初没有了沮授、徐和两人所制的丹丸,性情非常狂躁,这样过了十数日之后,方才有所好转,我看用不了多久,岳丈就能脱离对药丸的依赖,而重新恢复成那个绝世名将。”
诸葛瑾沉思了半晌,突兀说道:“拖延到战后罢。”
诸葛瑾的意思诸葛亮明了,但他还是说道:“不行,这不仅仅是夫人之意,亦也是我之意。”
诸葛瑾听完诸葛亮的话,恨恨的看觑了诸葛亮一眼。
诸葛亮见之,说道:“事关节气,前者之行为已然是不该,不能一错再错!”
陈翎之事,诸葛亮根本就是被蒙在鼓里,诸葛瑾早知如此,故而不向他透露,待及陈翎囚禁温侯吕布之后,诸葛亮方才知晓。
为此事,时至如今,自己这个二弟依然对己很有成见,不然也不会有这般辩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