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此刻张燕为何投书致降?
还不是真定城中,无粮可食,无米可炊,张燕已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再也无力与周泰所帅大军相争,这才出此下策,向周泰送出书信,道明自己归顺之意。不然以张燕反复小人行径来看,岂会如此这般求饶乞降?
周泰如此想着,向着张扬、颜良等人言道:“黑山军匪祸已久,劫掠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百姓受苦,黎民泣告无方,缘何如此?皆因黑山军纵兵强抢,虏掠一通之后便遁入山中,官军无从剿处。”
“今日,黑山一军为我军逼入孤城之内,岂能纵敌养患?如此为之,汝等皆是资敌通匪之人,国之罪臣!”周泰这般说道着。
周泰如此强硬言语,听得张扬、陈震等人俱面露苦笑,而其中颜良则是含愤言道:“将军,张燕既已愿降,何有此论?待张燕归顺前来之后,可遣人至他营中,约束军律,使得不再成为匪患,岂不是佳事一件、好事一桩?”
听得颜良的话语,周泰哈哈大笑,却并不言语,实则在周泰心中无法可想,只得望向陈震,求助于他,期望陈震能够代自己反诘颜良。
是否受降张燕一干人等,陈震心中其实是持无所谓的态度。
在大势面前,温侯吕布若是能够平定翼州,归顺而来的张燕在此境地之下,只能融入己方势力之中,而非能自立也。
而若从周泰之心,执意要剿灭张燕,在现在的情况之下,亦不过是花费一些时日,以及付出不少士卒的性命,就能办到。
两者相较,受降张燕之后还需担心他是否反复,自立或投向曹操,在紧要关头于后一击,要挟己方;而剿灭张燕之后,则无需担忧这些,诚为最佳。
心中有所决定的陈震,沉思半晌之后,便向在座的诸位一一拱手施礼言道:“颜将军之言甚善,不过以我观来,张燕如此一贼首,还是应早早剿灭为妙,不然待到我方征讨邺城之际,出尔反尔,张燕他从中山、常山两地出兵攻打我境内诸郡县之时,诸位以何御之?”
“哼哼…”在张扬等人出言之前,颜良一阵冷笑,挺身而起言道:“我闻主公黜安北将军陈翎一职,周将军、陈参军,汝俩人莫非…”
听得颜良肆无忌惮的将心中之意讲出来,周泰拍案而起,喝道:“颜良,你不过是一领军之将,何敢在众人面前信口雌黄?”
“现在吾等所议乃是国之大事,汝胡乱攀扯及翼州刺史身上,颜良,汝是何道理,汝有何居心?不畏某刀剑之利乎?”周泰疾声厉色着言道。
“哈哈…”颜良闻周泰所言大笑起来,接着便是一顿,盯紧着周泰脸面说道:“袁公在世之时,我便闻听主公帐下之前的安北将军、翼州刺史陈翎,桀骜不驯,阴结党羽,现在以汝等行迹来看,此言或不虚也!”
周泰勃然大怒,怒发冲冠喝向颜良,叱责言道:“无能匹夫,陷旧主于死地之将臣,安知吾等情谊忠坚?是非不分之宵小之辈,才会胡言乱语指责吾等生死至交之情分!”
“推出去!”周泰喝令左右着道。
“推出去?”颜良怒气冲天,捋袖揎拳着向周泰近前言道:“难道周大将军,你还敢斩了我不成?”
眼见周泰拔剑而出,就欲与颜良兵戎相见,在下首的张扬、陈震等人骇的面无血色,直接抢上前来,劝阻言道:“两位将军休怒,休怒!”
就在陈震扯住衣袖间,周泰不依不饶着说道:“就凭他颜良这目无尊上的放肆之举,我斩了他又能如何?”
颜良为张扬等人所拉扯住,听得周泰出言要斩杀他,不怒反笑,直接喝向周泰斥道:“沐猴而冠之辈,也敢诛杀于我?哈哈…”
挑衅意味甚强的话语,激起周泰的意气之争来,周泰接着颜良话语说道:“不用他人,止需我一人就足够!颜良,你敢应战否?”
颜良听得周泰话语,一时间愣住了,原因无他,在吕布帐下能与自己一战者,在他心目中惟有与自己兄弟相称的文丑一人而已。或许还需加上许褚,但许褚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同时对曹操心怀仇恨的两人,只会起同仇敌忾之气,非会兵戈相对。
而周泰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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