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身为曹操麾下的大将,将他砍杀了,正好除曹操一臂,对将来的战事而言,受益匪浅。
陈翎心中如何想的,周泰心中略有所知,正是缘由于此,曹洪是生是死,在他看来,有了田丰、许攸、夏侯德、夏侯尚四人被擒下之后,他的生死已经无关紧要。
“嘭”的一声中,周泰、颜良两人一站地下,一乘马上,刀剑“咔咔”相交错。
周泰脸上全是愤怒之色,而颜良的双目之中亦无惭愧之色,尽是冷然。
颜良、周泰两人气势实在骇然,曹洪为气机所迫整个人翻滚着掉落出去。
曹洪摔将出去,周泰、颜良两将都没有看上一眼,此刻的两人怒目相对,双手使尽全力在拼斗。
“颜良,你待如何?”周泰方一开口说话,手中之力稍微一松懈,便为颜良所趁,双腿夹马前驱中,周泰为颜良一柄大刀相抵着向后移出。
“曹洪乃是曹操帐下大将,若是能得此人在,…”颜良说话的同时,转首望向陈翎言道:“大人,邺城便可不攻自破!”颜良说得非常诚恳,陈翎听得也是心中一动。
不等陈翎开口言说,周泰仰天哈哈一笑,向着颜良说道:“一郡一将,孰重孰轻,你以为于禁分辨不清楚吗?”看着颜良越来越怒气勃发的样子,周泰接着说道:“颜良你一二再三的阻我斩将杀敌,居心何在?”
颜良大怒,愤然喝道:“周泰,征讨张燕真定之时,你身为主帅毫无大将气度,颐指气使行径如同小人,我耻与为伍!”
周泰、颜良在真定城下之事,陈翎偶有所闻,不过念及周泰毕竟少年意气,陈翎乃一笑而过,根本就未曾为此事而见责。
既没有处理周泰,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颜良,陈翎自然不好另作处罚,遂一并不提此事。
想不到现在两人又为曹洪一事开始起争执,陈翎心中苦笑连连,一方是自己的好友,一方是军中大将,无论呵责了谁,都会因此而怨恨起自己来。
此事不好办,蓦地陈翎想起退避三舍的典故来,乃向着还在争斗中的周泰、颜良两将开口言道:“晋重耳曾答楚成王‘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谷?’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於中原,其辟君三舍。’”
“两位将军何必为意气而相争,不如就此罢手各退一步何?”陈翎刚一说完,就觉得此一典故与周泰、颜良两人所身处之境颇为不同,正待改口再说之,便听的周泰摇头言道:“子仪,我与颜良两人之间与大事无关,不过倒是可以学重耳一事来解此私人恩怨。”
周泰说道这里,转首向着颜良沉声言道:“前事不咎,今日你我两人分个高下,我若在,你便不能有任何异议,反之亦然,颜良你意下如何?”
颜良捋须颔首言道:“痛快!便如你之愿也!”
颜良说着放开手中的大刀,重新整肃一下袍甲,以待与周泰相争。在颜良心底暗道着,此一举当为最好方式,武将么,当然应该是强者为尊,弱者为奴。
昔者,在本初公麾下之时,在自己与文丑面前,谁敢放肆,谁敢擅言不敬?
眼见周泰、颜良两将各自退后数步,准备比试切磋武技,陈翎只得默默后退一些,侧目顾盼间,忽见曹洪坠落之处竟然人影全无。
陈翎大惊!
这是何道理?
曹洪借着周泰、颜良两将内讧之际,自己逃脱了去。
正待告诫周泰、颜良毋要再行决斗,陈翎便听得周泰、颜良两人各个齐齐大吼一声,一从地面上向前冲了出去,一纵马奔向对方了去。
比试一起,陈翎自觉着若没有主公吕布之勇武,是完全没有可能将搏斗中的周泰、颜良两将分开,只好垂头丧气着待在一旁观看。
神驹良马历来是猛将最钟爱之物,甚至过于兵刃。
拿温侯来说,若是没有了画戟,随便拣一残破兵刃,吕布他同样能够仗此斩将杀敌。可若是没有了赤兔之后,那么温侯就不是温侯了,吕布他只得是一武勇高过众人的猛将而已,并非是那种被神话了名将。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少了其中任何一项,都不能构成温侯这样的举世名将。
而赤兔在给温侯带来荣耀的同时,亦在战场上驼着吕布杀进杀去,其绝世的英姿不比温侯弱上几分。
故而,周泰没有骑乘上战马与颜良相斗是有缘由的,看着他双手持剑,疾奔中斜斜掠向白鹤的颈部而去,陈翎就暗叹着,颜良此一战要败矣。
此刻纵马而驰中的颜良心底深恨周泰,这厮实在可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