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颜丘知她早已不胜其烦,硬将她押在身边也是徒劳,便嘱咐道,“别乱跑,也别给朕闯祸,乖乖的,完事就回来。”
“是,小的遵命。”洛鄢之没个正经地回道。
德公公随手找了个顾府的下人让其带洛鄢之去出恭。
“洛公公,这边请。”那小仆带着洛鄢之从正院左拐右绕,来到一处偏房恭处,小仆毕恭毕敬道,“洛公公,就是这里了,您请,小的在外面等候。”
洛鄢之一听,他要在门外等着自己上厕所,这可怎么行,她忙道,“不用了,小哥,你自去忙你的吧,我记得路,完了我自己原路返回便是。”
“这……”小仆犹豫。
洛鄢之将他推一把,“哎呀,本公公知晓轻重,你不必等候,去吧去吧,况且我拉肚子,你站在门外,可臭得很呢。”她边说边佯装捂着鼻子。
小仆这才终是被说服,走开了。
实则洛鄢之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她只是随手捏了一个借口离开,祁颜丘也是心知肚明。她是下偏房随便打了一转就出来,想趁着开筵席的时机出了这顾府到其他地方逛逛,等筵席过后再溜回来。
不曾想,洛鄢之从小偏房出来后却转迷了路。
没办法,这顾国公府实在太大了,亭台楼阁,九曲游廊,四通八达,她又是头一遭来,实在弄不清方向,早知道刚才便不让那小仆离开了,想了想她便朝着那最幽静的路走去,不多会儿,竟见到一座满庭花草的亭子,亭中布满帷幔风沙,构筑和布置皆是十分幽雅。
“这倒是个好地方。”洛鄢之自言自语,左右瞧着也像是没人的样子,不如过去观赏观赏。
洛鄢之三两步走过去,毫无防备一把掀开纱布帷幔,一道凌厉寒冰般的视线登时紧紧攫住她,她倏然愣在原地,瞪大明眸惊诧道,“怎么是你?”
祁丰楼也上下严厉地审视她两眼,浑身皆散发出强大的威压,“你如何在此?”
她一身宫廷内侍太监打扮,掩人身份,如今却无独有偶出现在他所在的顾府后院凉亭,这会是巧合?
“我怎么不能在此?”洛鄢之漫不经心道,见身前桌上有精致的糕点茶酒,她便不请自坐,翘起二郎腿,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嘴里。
不知为何,祁丰楼与这女人拢共只寥寥见过两三次面,但却仿佛十分了解她的性情一般,见她此时粗鲁豪放不问自取,竟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甚是奇怪,只是冷冷讥道,“本王几次见姑娘,姑娘皆是以不同身份场合出现,当得是变幻多端啊。”
洛鄢之以手肘支脸,拿眼尾斜挑他,懒懒道,“怎么?丰王您有意见?”
“无。”
她又拈了一块糕点扔进嘴里,环视这亭子里茶酒糕点,焚香供琴,只差一个红袖添香的美人了,看来……这丰王可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冷漠孤僻嘛,还是挺懂情调的。
“说起来……”洛鄢之一只手无意识地在古筝琴弦上拨动着,流泻出一串串不成曲的音符,轻盈而跳动,她侧首,微微挑笑,“丰王您还未曾报答过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