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就觉察他离开了靡音喧闹的大殿。
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她也猫着身子偷偷溜了出去。
夜色下的皇宫别有一番恢宏雄伟,洛鄢之这次有先见之明,在下午来时那小公公领路的时候就大致将路线记忆了一下,这会儿出来,辨别了方向后,朝着灯火最暗的地方走去。
以她粗浅的猜度,祁丰楼这种心理阴暗的男人,肯定是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的,越是黑暗越是僻静的地方恐怕他越喜欢待。
果然没一会儿,绕了两条小宫道,她便在宫墙上找到了祁丰楼坐在轮椅里清冷缄默的望着城墙下灯火阑珊的暗色身影。
本姑娘苦思许久的雪耻机会,得来全不费功夫!
此刻的洛鄢之真想仰天长笑三声。
“丰王真是好雅兴啊。”
洛鄢之站在祁丰楼身后五步远,幽幽然出声了。
听到身后声音,祁丰楼眼帘微掀,朝身侧斜了一眼,没有动。
洛鄢之也走近宫墙边上,站在他一旁,朝城楼下望去,因一年一度难得才开一次的宫禁,百姓欢欣鼓舞锣鼓喧天,京城里昼夜欢庆,从这高高的城楼上放远望去,才真正感受到一座皇宫和一座京城的恢弘庞大和历史的厚重。
但这种感慨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洛鄢之还是没有忘记她来此的目的。
这个女人站在他身侧,同他一道登高举目极望,她很安静,神情很专注,侧颜的线条在月色宫灯下十分柔和,仿佛眼前的景色是多么的吸引她。
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冷的心忽然也有种微妙的……
正当此时,洛鄢之的话音响起,“在下还未有机会感谢那日丰王大人的救命之恩呢。”回过神来的洛鄢之转身看着祁丰楼,意有所指地道,那‘救命之恩’四个字音调被她咬得格外分明。
祁丰楼一挑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狭长的凤眸有一道黯光滑过。
“我看……你在大殿上也没饮什么酒,不如我就敬你一杯薄酒略表略表谢意吧!”洛鄢之边说边从背在身后的另一只袖口里的葫芦空间里掏出酒盏,一杯盛满酒水的酒樽就这样握在了她手中,端在祁丰楼面前。
祁丰楼微微一眯长眸,声音沉磁,“不必。”
洛鄢之皮笑肉不笑,眼泛冷意,“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要不要谢那就是我的事了。”话音刚落,她紧紧盯着祁丰楼那双幽深如潭的长眸,勾唇一笑,“这杯敬你的!”手中动作随着话语将那酒樽瞬间一倾,酒水全部倒洒在了祁丰楼的双腿上,不仅将他搭盖在腿上的绒毯打湿,还侵湿了他的袍子,酒水滴答滴答顺着绒毯流下来。
祁丰楼不可思议的显出惊怒,那双长挑的凤眸里仿佛要燃起嗜人的火焰来,他直直攫住洛鄢之泛着得意之色的美眸,生出了将这女人扔下城墙的冲动。
“给本王、滚。”他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面色寒得冒冷气。
洛鄢之觉得大快人心,略带挑衅道,“告辞。”
转身,扬长而去。
祁丰楼盯着那个蠢女人摇曳着身影走远,气得紧紧闭上眼,握紧了拳头。
“安伯。”
“安伯!”
连喊了两声,安伯急忙从宫廊那边过来,他素来知道这种时刻王爷喜欢清静,安管家也很知趣的退却一旁,此刻忽然听到王爷怒唤,他连忙走过来,询示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