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永远这样心无城府地无所忌惮地开怀大笑。
因为我已经打定主意偷懒一天,所以也不操心花店里的生意,反正赚了更好,保本也不赖,亏了也不能搬起石头砸天。这几天就单纯地指望一点望天收就心满意足了。人不能贪心太多,贪图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遭报应的。
“阿娇,你想吃什么?我来给你做!”学生时代都是阿娇亦步亦趋地照顾我,从生活上到情绪上,今天我也来在有些方面给她露一手。我需要找一些事情来做一做,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心里的秘密真的是要将我逼疯了。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阿娇丝毫不给我留面子,不遗余力地打击我。
“那你可是说错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绝对不能用老眼光将人一棍子打死,本人厨艺方面的确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进,向优秀的行列跨进了一大步。”我大言不惭地夸口,从冰箱里拿出一条武昌鱼就打算左右开弓,尽情地显摆显摆。
“好啦,我相信你啦!”阿娇眼疾手快拦住了我,不客气地把我往后推,“还是我来吧,我担心你把自己的几个手指头剁下来在锅里煮熟了。你敢煮,我还不敢吃咧!”
我索性听阿娇的指挥,老老实实呆在一边看着她挥舞着菜刀像在唱大戏。虽然她近几年的状况我不是十分了解,但我至少知道前几年萧哥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一向是淑女远庖厨,那做菜的水平可能依旧停留在和我不相上下的地步,一样只会纸上谈兵。
但我看到她又活蹦乱跳地开始损我、攻击我,在那里别别扭扭地舞着大刀,心里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往日的阿娇又活过来了,这样就好。我很害怕她一蹶不振,就那么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我们两个笨手笨脚的半老徐娘胡乱整了几个菜,勉强填饱了肚子,收了碗筷,然后四平八稳踱下楼,在小区里面晃晃悠悠逛了几圈。淅淅沥沥的小雨早就停了,满院子的树木经过秋雨的洗刷,显出几分寂然,给人一种美人迟暮的惆怅。一场秋雨一场寒,的确没有说错。我和阿娇微微感到一丝凉意,就很快地上楼了。
我也许有了先入为主的心理暗示,总觉得现在的阿娇已经虚弱不堪,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她作为病人看待,只是一个劲地催促她早点洗漱、早点休息。我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帮助她,唯一认为充足的睡眠一定会对她有很大的好处。
“你怎么啦?怎么一个劲儿怂恿我憨吃酣睡,难道你想把我喂成一头肥猪吗?”阿娇可没有那么好忽悠,她眨了眨她那长长的睫毛,满腹狐疑地问道。
我心里一惊,知道自己的言行已经破绽百出,引起了阿娇的怀疑,于是佯做生气,“是呀,我就是这么坏心眼的丫头,害怕你风姿卓越将我甩几条街了嘛!我得想方设法将你催肥,那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好呀,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坏东西,原来给我下的套儿在这儿呢!亏我那么相信你!放心,阿娇永远是小枫的陪衬,就宛如绿叶永远装点着鲜花,向日葵永远追逐着太阳,我是你这辈子永远的忠粉!”阿娇的语气渐渐凝重,拧着眉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小枫,是不是我的检查发现了什么问题?”
“哪里有什么问题,你简直是杞人忧天!”我就像被响尾蛇咬了一口,心里蓦地一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你怎么和萧哥共同生活了几年,没有变聪明一点,倒是学会了疑神疑鬼了!”
“没有当然最好!如果有的话,要尽早告诉我,我不怕的!”阿娇嘴里说不怕,手上却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我也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两人一时无话。我只能盼望着萧哥快点抵达江城,我们好一起商定治疗方案。
萧哥是在第二天晚上到达江城的,修剪齐整的寸长黑发,眉间气宇轩昂,双目炯炯有神,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不同的是多了沉稳、成熟的气质。唯独眼底内敛自恃的儒雅淡定,始终如昔,即使满身的风尘和疲惫,依然遮挡不住他自然流露出的浑然天成的光华。
他刚与我见面,就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摆出老师的架势训斥我,“小枫,你胆子不小了哇,居然敢给老师下最后通牒了!你别以为自己毕业了,我就收拾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