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去你的!”张清嘿嘿一笑,作势在对方肩上擂了一拳,然后抬手撩了撩我额际的碎发,“这是我朋友,你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他?”
“酸辣藕带……还有清炒菱角米……,嗯,还有冷冻的鱼眼珠子。”我目不转睛看着邻座的帅哥滋滋有味地大块吃着酸菜鱼,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吞咽。我眼馋羡慕,腮边的口水恨不得挂了三尺长。
“你怎么全点些古里古怪的菜品?”张清抽了张纸币擦拭我嘴角的口水,伸手在我头顶顺时针旋转,“回神啦,看你馋得那个丑样!”
“要你管!”我嘟囔一句,依然傻傻地看着别人咀嚼。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就这么馋,口味就这么刁钻,谁叫他播的那颗种子这般会折腾。我就不告诉他实情,让他着急上火。
“我老婆的要求,你听清了没有?快点去给我准备!”张清反正不愁,他有的是办法,转身就吩咐他的朋友,“一样也不准差呀!”
“这……”他的朋友面露难色,无奈地摊摊手。
我点的几个菜品并不是什么奇珍异种,只不过产自江南水乡,我老家那个地方特别多,北方难以觅得踪影,而且主要夏季出产,季节也不对,我的确是给别人提了一个难题。
“我老婆难得来一趟,我不管你,你去想办法!”张清大手一挥下了死命令,丝毫不给别人商量的余地。
那个老板虽然无可奈何,得令之后仍然屁颠屁颠地去准备了。张清挽着我在凉亭里坐下看风景,垂柳拂面,好不惬意。我悠哉乐哉地坐在水边,看着池塘里浮萍田田,鸭子戏水。这倒是个休闲养生的好去处。
农庄里上菜的速度倒挺快的,一会儿功夫,就为我们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味道怎么样?”张清眼巴巴地等着我的评价,迫不及待地想邀功。
我夹了一大筷子酸辣藕带放进嘴里,完全不是我心中那个味呀!藕带明显不是新鲜的,肯定是把袋装的泡藕带爆炒了一下。再看那个清炒菱角米,瘪嘴干涩的也是袋装的陈货;至于冷冻的鱼眼珠子根本就没有。
我噘了噘嘴,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还没我妈做的好吃!”
说到妈妈,我蓦然发现自己有些想念久违的家乡了,想老外婆颤颤微微的三寸金莲,想她不分场合拖声拖调地叫我“囡囡”。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了她一向乖巧的外孙女,竟然未经她的许可,稀里糊涂嫁了人,还怀了小宝宝,会不会举着龙头拐杖满场子追着打我呢?
我的鼻子一酸,像只可怜的猫咪耷拉着头,神情委顿。太阳暖烘烘的,但我突然感到有些忧伤,所以体味不到它的温度。
“别难过,我以后带你到别处再吃好的!”张清于心不忍,用手捏了捏我的腮帮子安慰。
“我才不信你!你今天要不是自己觉得心中有愧,你才不会舍得陪我吃这顿饭呢!”我将下巴搁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目光游离地注视着远方,“再说,这肯定也是你今晚不能按时回家的补偿。”
我心里通透着呢,张清才不会这么好心愿意为我花时间和心思。那是他的小姨妹和好学妹才会有的待遇,我可不敢痴心妄想。
“看你这酸溜溜的样子!难道在你心中,我的信用就只这么一点点嘛?”张清挑了挑眉,薄薄的嘴唇上翘,刮着我的鼻头邪魅地笑,“放心,我说话算话!”
“算了吧!”我信你的话才怪,我不如去相信世上有鬼。
吃饱喝足,告别老板,张清将我送到学校时,正好上课铃声响起,我加快步子朝办公室赶,下午第一节是我的语文课。
张清本来发动了车子准备走,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熄了火,撵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我叫淼淼晚上去陪你,你看怎么样?”
“切,亏你想的出来!”我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好好地喝你好学妹的庆功酒,不用假惺惺地牵挂我,我住学校得了!”
人家淼淼好不容易才休息一次,她总得抽点时间和秦俊江压压马路、看场电影吧,我才不干那棒打鸳鸯的事情。不然,那毒舌的秦俊江准得把我恨到骨子里去,我还怕他将我剥皮抽筋呢。
反正我孤家寡人习惯了,回家也是冷冷清清一个人,抱着美人鱼抱枕独守空房,不如就在学校宿舍凑合一夜算了。我住在学校里,至少有住校的学生陪伴我,情况再不济,也有设定了程序的电铃按时响几声,即使长夜漫漫,我根本不用害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