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吐槽。
“你以为她是生活在如今这个开放社会,女人啥都敢和男人对着干?封建礼教,封建婚姻制度几座大山就压死她了!”我心里明明赞同他的看法,嘴里偏偏和他唱着反调,“你少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好你的差事啦!”
我有强烈的预感,觉得他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在给我打预防针呢,他肯定听表哥给他透露了一些有关于我的信息。
难道他们哥俩担心我来个上吊自杀吗?我才没那么傻,恋爱不成可以分手,婚姻不幸可以离婚,为了一个男人死去活来将自己宝贵的生命搭进去,真是犯不着。那并没有惩罚到那些作恶的无耻之徒,只是伤害了那些真正疼爱你的亲人。
婚礼持续到夜半深更子时分才结束,我们是累得人仰马翻,但累并幸福着,不亏。我更划算,表哥信守在s城对我的承诺,以嫂子的名义给我封了个大红包——最拉风的苹果7,纯白的颜色,甚得我心。
表哥的婚礼刚刚结束,爸爸就吩咐林鑫帮我去定返程的飞机票。妈妈有点舍不得我,就在一边替我求情,“她爸,小枫难得回来一趟,就让她再待几天。你看她脸色又黑又难看,我在家给她好好补一补。”
“慈母多败儿!她这么大的人了,要学会承担责任了,不能由着性子来!”爸爸态度坚决,丝毫不松口,妈妈就不能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爸爸拍着我的肩,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爸爸也舍不得你,但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尽心尽责。食其禄,忠其事,这是每一位老师的良知。孩子们正眼巴巴地盼着你,你早点回学校吧!”
我和林鑫走的那天,大舅一家也来送了。表哥几次张嘴,似乎有许多话要对我交代,最后只是紧紧地抱着我,贴在我耳根悄悄说,“妹妹,你在外面要开心,有什么事情就给哥吱一声,哥立马就赶过去。”
“嗯。”我埋首在表哥怀里点了点头,很有点难舍难分的感觉。
“小鑫,你多费点心,把你姐照顾好点!”表哥对我说完了,又叮嘱林鑫。
“哥,我知道!”林鑫慎重地冲表哥颔首,两兄弟像在打哑谜,似乎默契地守着与我有关的秘密。
林鑫开车送我上了飞机,他才继续往他的学校奔。他估计得到表哥的授意,出于担心我的缘故,本来说要直接开车送我回s城的,但是路程太遥远了,他一个人开车挺累的,我就否决了他的打算。
反正交通也便利,地上钻的,天上飞的,多得是,何苦把个老弟整那么累呢!
飞机像一只巨型的展翅大鹏,在万里高空中穿云拨雾。S城越来越近,我的心越来越沉重,就像压了块磐石喘不过气来。
那些不堪的、锥心的一幕幕纷至沓来,我将脸蒙在手心里,辛酸的水花依然在我的眼眶中不停翻涌。我深深地憋一口长气,不断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我将拳头死死地捏紧,似乎这样就能给我增添几分支撑的力量,但我还是不能控制自己不平的心绪。我只要想到自己遭遇的那些欺骗和轻视,身体就抑制不住地颤抖。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回忆。
当我的情绪躁动不安,实在难以淡定时,我在心里翻来覆去背诵着俄国诗人普希金的诗句,一遍又一遍。直到飞机降落,我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心里像沉船后的海面,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了。
我到达s城的时候,暮色沉沉,已是万家灯火了。我也没有什么行李,背着个双肩包,像个茕茕孑立的匆匆过客,就那么悄没声息地回到学校。
“小枫,你总算回来了!”我还没接近单身宿舍,就在半道上遇到了安娟,她正和吴作文在操场上散步。
她乍一见到我,就像大白天见到披毛女鬼,诧异不已。她不讲义气地甩开吴作文,亦步亦趋地拉着我的手,“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走后,你家张清像发了疯,将s城闹了个天翻地覆!”
“是吗?”我漠然地应了一声,未置可否,低头一门心思地在我包里找宿舍钥匙。
“你怎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你们究竟怎么啦?”安娟百思不得其解,疑虑重重。
我找出钥匙开了门,嘴角浮出一丝若无其事的淡笑,“你过几天就会知道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