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拉着我来到阳台上,献宝似的亮出一排植物:绿油油的绿萝,肥厚光润的芦荟,茁壮的虎皮兰……全是我丢弃在s城的盆栽。我满腹狐疑地望着张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别说你不认识了,它们全是你养过的宝贝疙瘩。”张清伸出手,抚弄了一下绿萝的叶子,言语间有说不出的落寂,“你走后,我从门房大叔那里要了回来,来这里上班也舍不得扔掉。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和它们待一会儿,然后我就不会觉得房子冷清了。”
“你还真是一个恋旧的痴心人。”我冷冷一笑,嘲讽地牵了牵嘴角,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那彩云姐的毛衣呢,你也带来了吗?”
“咳!”张清被我不冷不热地呛了一句,面色窘迫,眸中显现出星光陨落时死寂般的黯淡,以及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痛楚。他低下头尴尬地咳嗽一声,举止极端不自然。
自从见面以来,应该说张清的姿态一直放的很低,的确是拿出诚意力图修复我们的关系。可我总是耿耿于怀,对于不堪回首的过去不能做到心无芥蒂地释怀,再说我也变得脆弱小心,没有自信和他继续走下去。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不是这些轻描淡写的作秀就可以轻易抹去的。
张清原本以为我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动的热泪盈眶,趁机可以与我重修旧好的,结果我这番大煞风景的话语就像大冬天向他劈头盖脸泼了一盆凉水,搞得他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你以为自己这样惺惺作态地摆出一副恋旧的姿态,就能说明你长情吗?”我的脸上浮现一抹嘲笑,不依不饶继续摧毁他的意志,“这只说明了你不尊重、甚至不在意你的下一任。如果以后我和你离了婚,你给我干干脆脆把这些东西扔了,免得你的新欢膈应。”
“你敢!你要是敢和我离婚,我就把阳阳送到加拿大,让你见不着。”我的话像捅了马蜂窝,张清面色一寒,高深莫测的目光凝了一层寒霜,他立马气急败坏地威胁我。
张清眸光阴鸷地盯住我的眼睛,双臂钳制着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我气咻咻地与他对视,毫不示弱。
我时而漠然、时而挑衅的态度终于惹恼了张清,他收敛了刚才唯唯诺诺的好脾气,固有的强势原形毕露。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善茬,前一阵子耐着性子夹着尾巴讨好我,完全就是心怀鬼胎,想诱拐我儿子。
“想给你生孩子的大有人在,你干嘛抢我的阳阳?”我冷笑着斜他一眼,虚张声势地扬扬拳头。
张清暴戾地欺身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声音冷森霸气,“谁生的我也不要,我就要你生的。”
我被禁锢在墙壁和他坚硬的胸膛之间,衣着稀薄的身体和他炽热的躯体紧密相贴,清晰地感应到他蹦蹦的心跳,狭小的空间充斥着他渐渐膨胀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我费力地挣扎,梆梆地捶打着他的肩窝,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爸爸,你干什么?你欺负妈妈吗?”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阳阳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接着虎头虎脑的小脑袋探进来。
张清迅疾地松开我,讪笑地掩饰,“妈妈脸上有个小黑点,爸爸正在给她擦。”
他一面说着,真的伸出大拇指装模作样地在我的脸上捻一捻,力道很重,疼得我呲牙咧嘴。他心满意足地欣赏着我的狼狈样子,促狭地笑。
“阳阳,你和妈妈去玩玩具,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张清抱起阳阳,得意地哼着小调进屋。
阳阳朝我招着肉呼呼的小手,附和着唤我,“妈妈,快过来呀!”他的小脑袋亲昵地倚靠在张清的肩上,一副有了老爸万事足的模样。
虽然他们父子刚刚相认,阳阳对张清有一种自然由衷地亲近,没有丝毫的生疏感,不能不让人感慨血缘的神奇。
阳阳俨然是个小叛徒,尽顾着和他爹套近乎,好在还没将我这个做娘的完全抛之脑后。我挠挠他的咯吱窝,他叽叽歪歪地笑不停,在他爸爸怀里左躲右闪。
张清麻利地系上围裙,一头扎进厨房忙乎,还不忘吩咐我,“不用你插手,你就在游乐室看着阳阳,小心他摔着。”
一个看起来粗线条的大男人,对儿子还蛮上心的,以他在厨房操作的熟练劲儿,估计平素少不了经常实习锻炼,实践出真知嘛!他总算有自知之明,提了个明智的建议,这正中我的下怀,我压根就没打算和他共处一室,别扭。
阳阳兴致勃勃地打着怪兽,我只好老老实实地给他当靶子,不时倒地翻滚,假装一命呜呼或者举手投降。
“妈妈,你还要闭上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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