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开车送淼淼和秦俊江去酒店过夜。临上车时,我故意落后几步,和淼淼并肩而行,低声地问了她一句。
我的这个一切,包含内容比较宽泛,首先指的是淼淼那场心碎而无望的单恋,我怕她对此仍然还抱有遗憾和幻想。
有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相爱,就成为了生命中的过客,得不到的人难免有些挫败感,难免还要不甘心地去争取一番。
我是极不赞成淼淼沉溺于此的,因为那根本都称不上是一场爱恋,充其量只不过是彼时她年少,对一个薄情的男孩子萌生的一点懵懂无知的好感罢了,不值得她纠结至今。
另一方面也指秦俊江的朝三暮四、不肯安定的性格。虽然他多数时候能够对淼淼唯命是从,但始终像一个花花公子,改不掉喜欢泡女孩子的臭毛病,这大约是大多数男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吧。他自诩情场好手,在女人中间左右逢源,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淼淼之所以和他交往多年却不敢向他托付终身,大约是心里膈应这些,担心以后难以驾驭他吧。
“我想好了!”
苍茫的夜色中,淼淼神情笃定,一双剪水瞳子像黑珍珠一般,眸光中荡漾着潋滟的水光,满满都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活在当下,最好了,难得淼淼能够有如此通透的认识。与其仰望那些不切现实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选择适合自己的、能够把握的那份感情才好。
“那我就放心了,淼淼,祝福你!”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不由地捏紧了一些。
两个陌生人进入一段婚姻生活,总要带有几分冒险精神,在柴米油盐的调和中,磕磕绊绊磨合很多年才能步调一致;有的人甚至不擅于经营婚姻,始终不在状态,那么分道扬镳也是难免的。
可我们也不能因为害怕婚姻生活中那些波波折折就裹足不前,淼淼和秦俊江本来也是两小无猜,如果今后能够彼此包容,相扶偕老,何尝又不是一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佳话呢!
淼淼下了车,我下意识地跟了出去,张清一把拉住我,“你也是太不识趣了,人家小两口上去卿卿我我,你去凑什么热闹?难道还想跟上去做个特大号的电灯泡吗?”
我对张清的调侃不以为意,仍然想和淼淼待一会儿。淼淼和秦俊江平常差不多都是形影不离的,又不是什么天各一方的牛郎织女,难道就差这一晚上亲热的时间了?我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今儿就要来个第三者插足,上去和淼淼彻夜畅谈一番再说。我和淼淼才是难得见一面,好啵?我俩捂着被子搂成一团,说说女人之间的私房话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们回去了,妈妈!”阳阳赖皮地抱紧我的大腿不放,梗着脖子给他老爸帮腔,“你就让淼淼阿姨快点给我生个小弟弟吧,你就别搞破坏了!”
我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看把我的阳阳急得成了啥样子,好像生怕我耽误他抱小弟弟一样。小小年纪,他在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准是他那个没正经的老爸灌输给他的。
张清在儿子的面前到底还有没有原则性,还要不要树立父亲的威信,怎么啥都敢和他说道。他多半想充好人扮个慈父,把那做恶人的份儿扔给我了。
不过,他们父子说的也有道理,秦俊江也老大不小了,秦叔叔早等着含饴弄孙,我今天暂且发扬一次风格,成全秦俊江和淼淼吧。
我朝淼淼挥了挥手,一屁-股又在副驾驶位上坐下,顺便一计飞眼向张清横扫过去,张清似乎还挺享受这种待遇,神情愉悦地发动了车。
“妈妈,我今晚可以去爸爸那儿过夜吗?”阳阳竟然得寸进尺,又提出一个过分要求。
“可以呀,你自己去吧,反正我不去!”我说着作势就要下车,威胁人谁不会,只不过我以前不屑运用罢了。
“那就算了吧!”阳阳恹恹地住了口,噘着嘴不敢再吭声。
我料定他还脱离不了我的手掌心,晚上没有我的陪伴,他还做不到高枕无忧。
等到了我所住的小区,我抱了阳阳头也不回地就往家里走。
张清把车子熄了火,三步两步追上来,忽然伸出手,扣住我的肩膀,不让我避开,“别再动什么和我分开的心思。”他警告的话语很轻,但很霸气。
切,他算我的什么人,有啥资格在我面前拽得二五八万的,简直是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