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嘶哑着嗓子问,“阳阳,你要屙尿还是要喝茶?”
阳阳抬脚打了一下被子,迷迷糊糊地哼了哼,“我口渴!”
张清预谋的好事被阳阳打断,懊恼不已,但因为是自己的儿子捣蛋,所以又敢怒不敢言。他虽然极端迁怒,还是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地下床给阳阳倒茶。
我瞥见他满脸的欲求不满,捂着被子心中暗自窃喜,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阳阳不愧是我的乖儿子,与我心有灵犀,关键时刻知道蹦出来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回江城以后,一定要远远地躲着张清这个危险人物才好,至少要退避三舍才安全。不然,他总误以为我是他的囊中之物,时不时的就要骚扰我一番,那我是极端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爸爸,你检查一下,看房间里是不是有老鼠呀?我怎么老是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好讨厌呀!”阳阳闭着眼喝了半杯水,嘀咕了一句,仍然倒头就睡。
张清勾着唇耸了耸肩,和我面面相觑。我蜷缩着身子,在被子里“嘎嘎”地笑滚了。
“睡觉!”张清在我的臀部轻轻地拍了一巴掌,修长的手臂从我的后颈窝穿过,霸道地将我一揽,四仰八叉地睡了。
我害怕再次挑起他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欲-念,老老实实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乖乖地屏息敛声装小白兔。
“哇,我今天看见爸爸妈妈一起睡觉的样子,你们好有爱呀!”
我是被阳阳的一句夸张的惊呼声叫醒的,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仿佛对自己置身的环境还有些无法接受。秋日温暖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给满屋子氤氲了厚厚的金黄色的光芒。
宽大的被子下,我微微蜷缩着,脸埋在张清的臂弯里,短短的头发如黑色的草凌乱地蓬松着。张清一直从背后抱着我,和我手扣着手,腿压着腿,宛如两道圆弧,彼此安静地重叠着。
阳阳大约也是刚刚睡醒,他穿着单薄的秋衣歪在床头,一脸呆萌,直勾勾地盯着我和张清相拥而卧的睡颜,好像在欣赏千年难得一现的景观。
“阳阳快躺好,我马上来给你穿衣服!”不知何时进门的周阿姨冲着阳阳摇头示意,笑眯眯地制止他,“不要吵爸爸妈妈睡觉!”
我躲在被子里不知所措,睡也不是起来也不是,窘得浑身发烫。我恨不得将那个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旁若无人地装睡的张清一脚踹下去。他常年的生物钟准的出奇,我就不信他今天会睡得这么死,多半是装的!白白让我出糗!
“哦,天都亮啦,这么快!”张清装模作样满屋子睃视一圈,餍足地在被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容满面和阳阳道早安,“阳阳,你早哇!”
“爸爸,我要和你们一起睡觉觉!”阳阳哧溜一下从他的床上滑下来,蹬蹬地爬上我们的床,往我和张清的中间也是四仰八叉一躺。
张清全然不顾周阿姨正慈眉善目地看着我们,他将我和阳阳大手一捞,满怀抱了,和阳阳头抵头咯咯地笑闹。
我觉得自己就像偷情被人逮了个正着一样难堪,就算是跳进黄河里也说不清了。我羞赧得脸颊通红,那点可怜的矜持在周阿姨面前华丽丽地掉了一地。
“阳阳,别闹了!”我假意虎着脸呵斥阳阳,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快把衣服穿上,小心感冒!”
“周阿姨,这里交给我们,您马上回去收拾东西,下午随我们一起去江城!”张清从周阿姨的手中接过阳阳的外套,笨笨巴巴地替他穿戴起来,“我们吃了中饭就走,您和家里人说好了吗?”
“什么?你们下午要回江城?我怎么不知道?”张妈妈在外面推门进来,面色不虞,审视的目光在我和张清之间睃巡,“这是谁的主意?”
“这是我的主意!我不正准备告诉你吗?”张清在我面前夹着尾巴装孙子,可是在他爸爸妈妈面前却是大刀阔斧,说一不二。
“清子,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呢?阳阳的伤可是大意不得,开不得玩笑的!”张妈妈苦口婆心,企图说服张清。
我眼瞅着自己衣冠不整,让诸多长辈看见我这幅尊容实在不雅,就逃也似的躲到盥洗室洗漱,徒留他们母子在那里斗智斗勇。
我仓仓皇皇跑得飞快,生怕城门失火,殃及鱼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