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的电话响了!”阳阳眼睛损伤了,耳朵却变得灵敏出奇,我还陶醉在我们母子俩营造的重逢喜悦中,阳阳已经蹬蹬地跑去床头柜拿我的手机。
“你替妈妈接一下!”我啪地一下瘫在床上喘气,感觉急需补充体力,好久没有下力气陪儿子疯了,身体有点吃不消。
反正我的生活圈子简单,亲戚朋友就那么几个,数也数的过来,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怕阳阳窥探我的秘密。
“喂喂喂——你是谁呀?”阳阳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自己的耳朵边,叉着腰像模像样地对着话筒发声。
他稚气的嗓音曳声嗲气,婉转甜润,宛如小溪潺潺流过山涧,又如黄鹂清脆嘹亮的鸣叫,极其悦耳动听,十分优美。
我这么放浪形骸地仰躺在床上,惬意地听儿子在身边叽叽咕咕,真是无上的享受。
“爸爸——”估计是手机那端的人作出了回应,阳阳激动得一惊一乍,“你又跑到那儿去了?你和妈妈换着玩失踪,妈妈回来了,你又隐身了!”
“我们吃过了,奶奶送过来的!”
“医生说我就快拆线了,以后可以照样和外公去跳广场舞,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啥就玩啥,什么影响都没有!”
“妈妈啊……她在闭目养神!”阳阳一个人对着话筒叽里呱啦说了半天之后,觑着眼睛瞄了瞄我,哧溜一下爬上床,急急忙忙地将手机往我耳根一贴,“喏,爸爸找你!”
阳阳这个小鬼还蛮会在他老爸面前卖弄的,居然用了个文绉绉的词语“闭目养神”,真是人小点子多。我眼皮也没有抬,就着阳阳手中的电话,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干嘛?”
“你辛苦了!”张清略显沙哑的声音从手机彼端传过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掩饰不住长途跋涉之后的疲倦。
我最讨厌张清这幅虚情假意的嘴脸了,刻意巴结的意味浓厚,搞得我像阳阳的后娘一样。我直接忽略他话语间讨好的成分,不咸不淡地逸出两个字,“有事?”
我淡漠的语气中隐藏的潜台词不言而喻:你有事就快说事,没事就少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没用!我这番刻薄的话语在舌尖上打了几个滚,还是心慈手软地咽下去了。他出差在外,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 ,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怎样的危险,我还是积点德,不去刺激他了。
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沧海早已变成了桑田,我们之间也有了变化,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仿佛我们已经不似当初那么肆意和纯粹。他总是自然而然地揣着那份小心翼翼,对我无形中多了一点点客套;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竖起浑身的刺戒备森严,对他多了显而易见的漫不经心以及拒之千里的疏离。
如果硬要与当年的影像重叠在一起,他唯一未曾改变的就是丰神俊朗的外表、高不可攀的家世以及强硬冷矜的气质,而我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傻傻的任人摆布的白痴,永远不会改变大约就是与人为善的秉性了。
可纵然我依旧怀有女孩子的纯真和母性的温柔,但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已经不想再和张清纠缠不清了。我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世,那些付出、那些过往的青春岁月、那些在内心最深处不能示人的伤痕,都像潮水般无法阻挡的涌现在里面。我知道自己今生都无法忘记,但我真的不愿意再次想起,所以只能选择让这些往事尘封在记忆的某个角落。
我无法像朋友一样对待他,所以更愿意和他失去联系,和他成为熟悉的陌生人。我甚至希望能远远地避开他,他能去另外的城市工作最好,这样大家互不干扰,就不会触碰心中的伤痕,能够轻装上阵,简单愉快地生活。
“吃了晚饭没有?”张清在那边纯粹是无话找话,都夜半三更了,我们怎么会没吃饭呢?别人是找个理由见面,他倒好,千方百计找机会和我搭话了!
“早吃过了!”我从阳阳手中接过手机,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如果没事,那我就挂了!”我说完了就准备收线,又不是情深意切的恋人,原本就没有打算长谈,用不着多费口舌。
“小枫,你别急着挂断!阳阳还好吧?”张清好像十分担心我挂他的电话,在电话里面急切地喊了一声,嗓门的调儿高了半拍,完全没有平时的淡定冷静。
张清什么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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