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搞得这么僵啊。”
这话倒是听得赵慕予露出了新奇的表情。
她没有恶意,发自内心地好奇道“饭桶吃饭还在意气氛好不好吗。”
丛涵“”
正在喝水的他差点被呛死,也差点被气死,嘴巴张得大大的,却说不出一个字,求助的视线沿着方桌扫视了一圈。
李寂从来是明哲保身不参与战争,陈淮望呢,压根儿没兴趣管他的事。
至于江舟池那就更别提了,不助纣为虐他就感天谢地了。
最后,丛涵只能哭着寻求尤霓霓的庇护,哭诉道“小学妹,你听见了吧,赵慕予骂得有多难听你可要帮我主持公道啊”
“呃。”
尤霓霓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委以如此艰巨的重任。
公道她可能主持不了,但大局可以主持,于是举起装满果汁的玻璃杯,号召道“来,让我们举杯庆祝虾侦探取得历史好成绩”
说完,她附在赵慕予的耳边恳求道“木鱼,求求你支持一下我的工作。”
赵慕予本来也没想当扫兴的人,听尤霓霓这样一说,很配合地举起了杯子,和她碰了下杯。
尤霓霓见状,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赵慕予杯子里装的是果汁,奇怪道“诶,你今天转性,不喝酒啦”
赵慕予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的经历足够惨痛。
虽然还没严重到让她从此戒酒的程度,但她也和自己定下了两个规矩。
一是以后喝了酒再也不要随便往外跑。一是只要是有江舟池在场的场合,那她绝对滴酒不沾。
不过赵慕予没有解释太多,只简单道“今天不方便。”
女生总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所以这个借口很合理,其他人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对。
唯独江舟池,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似是嗤笑了一声。
赵慕予当没看见。
李寂坐在江舟池旁边,见他同样举起的是茶杯,而不是酒杯,问他“你也不喝”
“嗯。”江舟池没有收回视线,依然看着赵慕予,声线平淡道,“这几天吃了一箱别人送的又酸又涩的李子,喝不了。”
赵慕予“”
看来是收到她那一箱“精心挑选”的脆李了。
对此,赵慕予没有半分抱歉,只觉得心情舒畅,就连身子都坐直了几分。
丛涵却是听得莫名其妙,不理解道“你都知道那李子又酸又涩了,怎么不直接扔了,还吃完一整箱干嘛。那人明显就是针对你,居心不良。”
这话也问出了在场其他人的疑惑。
江舟池放下茶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杯壁,回答得漫不经心“送礼的人难得对我居心不良一次,我怎么舍得辜负她的心意。”
赵慕予“”
刚扳回一城的她气势稍有减弱。
虽然她不想对号入座,但江舟池这话显然是在说给她听,甚至营造出了一种以德报怨的假象。
不过,她才不相信江舟池是真的吃完了那一整箱李子,知道他这是装好人的惯用伎俩,冷哼了一声。
丛涵耳尖地捕捉到了这道声音,机警的视线又在江舟池和赵慕予之间来回扫视,再次看出了旁人没看出的猫腻。
他知道“李子”肯定又是独属于他俩的暗号,拍了拍桌,整顿道“我再最后重申一次啊,接下来你们两个人禁止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小秘密”
只可惜无人应和他。
李寂嫌丛涵小题大做“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习惯啊,他俩不是从以前就这样吗。”
尤霓霓也站在了丛涵的对立面,捧着脸,对江舟池一脸溺爱道“爱听,多说。”
闻言,江舟池的视线轻轻扫过赵慕予。
见她一副想制止又找不到理由制止的烦闷模样,他轻抬了下唇,淡声道“暂时没了。”
赵慕予“”
这不相当于变相承认他俩刚才说的确实都是“小秘密”了吗
她的拳头又硬了,管不住江舟池的嘴巴,但可以管住尤霓霓的追星脑,弹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转移话题道“你们什么时候拍婚纱照。”
尤霓霓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却被丛涵抢了话。
他积极提议“到时候办婚礼还可以让江舟池家的小耶耶给你当花童。”
“小耶耶”一听这个陌生的名词,尤霓霓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指的是萨摩耶,双眼放光,兴致勃勃道,“我哥哥江舟池学长养狗啦,叫什么名字呀”
丛涵“小名叫滚滚。”
小名
不知道为什么,赵慕予的注意力精准地抓住了这两个字,总觉得其中大有文章,追问道“大名叫什么。”
丛涵“”
这个刁钻的问题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因为他一直管小狗叫“小耶耶”,能知道小名就不错了,哪儿还问过它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于是他假装回忆地挠了挠头,一副年纪轻轻就得了健忘症的样子,转头问江舟池“诶,大名叫啥来着,这才几天,我怎么
就忘了呢。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吧。”
其实直接说没有大名就行。偏偏丛涵选了一条最艰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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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江舟池没有对他见死不救,没怎么思考,回道“有多远滚多远。”
没多少情绪起伏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丛涵“”
赵慕予“”
大概所有人在小时候都有过养一只宠物狗的愿望。
赵慕予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个愿望随着年龄的长大,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增加了更多的细节。
比如,她不想养太可爱的小狗,否则每次出去遛狗,肯定会吸引一群小孩或大人来逗狗,社交起来很麻烦。
再比如,如果非要养可爱小狗的话,那就叫“滚远一点”之类的名字。这样一来,在别人问起名字的时候,至少还能吓退一拨人,尤其是小孩子。
而这件事她只和一个人说过。
可现在出现了一只小萨摩耶,叫“有多远滚多远”。
取名风格和她的如此雷同,要是她再看不出来问题,那她的脑子可能真的就有问题了。
赵慕予面无表情地盯着丛涵,有种老师审问学生的架势,复盘道“你之前说,那只小萨摩耶是你朋友寄养在你家的。”
“对啊。”丛涵听出了赵慕予的语气不太对劲,像是发现了什么蹊跷。
他赶紧复盘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表现,确认自己没有露馅儿后,理直气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赵慕予双手抱臂,瞥了江舟池一眼,意有所指道“你那个朋友该不会正好姓江吧。”
丛涵“”
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丛涵夹菜的动作一顿,汗流浃背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暴露了,疯狂用眼神示意江舟池赶紧想办法。
不料江舟池依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甚至也用一种好奇答案的眼神看他,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件事败露后的最大利益受损者不是自己。
又或者说压根儿就不在意会不会被暴露。
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既然如此,丛涵心想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再想方设法圆回来,摆烂地回了赵慕予一个“你猜。”
赵慕予“”
哪怕赵慕予和江舟池只是隔空对话,尤霓霓在一旁也看得津津有味。
虽然她和赵慕予是好朋友,但她至今依旧不清楚赵慕予对江舟池的感情,也从来没有问过,打算等到赵慕予自己愿意开口那一天。
反正有糖她就嗑,没糖就自己创造糖点嗑。
可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淮望突然开了口,在欢乐的气氛里,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右手怎么了。”
话音一落,空气静止了一瞬。
所有人全都停下自己的事,顺着陈淮望的视线,聚焦在江舟池的右手上。
丛涵的反应最大,看清后,立马嚷嚷道“我靠,怎么这么深一道疤,戏里的特效妆忘了卸吗”
闻言,江舟池长睫微垂,神色未变。
他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右手的角度,没让伤疤在大家的视野里停留太久,轻描淡写道“不小心被玻璃划伤了。”
“那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居然划这么深一道口子”丛涵倒是没怀疑什么,但语气既担忧又责怪,怪江舟池没照顾好自己,“去医院看了吗”
江舟池“嗯。”
丛涵一听,稍微放心了一点“得亏你是在拍戏时受的伤,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你自残”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赵慕予打断了。
也许是江舟池“前科”太多的缘故,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没有相信,从始至终一直盯着他的右手,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确认道“真的是不小心被玻璃划伤的吗”
她的语气过于认真,让原本就有些严肃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
其他人见状,很自觉地闭上嘴巴,保持沉默,把说话空间留给他俩。
空气空白了几秒。
江舟池的视线依旧落在桌上,没有抬眼,神情还是那般无所谓,嗓音却像是陷进了一场经年往事的梦里,有些寂寥,反问赵慕予“不是的话,你就会心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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