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话音落下的时候,包装盒正好被完全拆开。里面一个木制的相框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相框雕刻得很精致,里面装裱了一幅书法作品。
——“小江南最棒。”
内容是季朝阳才能想出来的无聊内容,但江南在看到书法落款是“眠安”时忍不住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虽然她写出来的字狗啃似的,但不免她从小在江老爷子的影响下对书法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而这个眠安,则是她一直挺喜欢的一个青年书法家。
倒没想到季朝阳能弄到她的墨宝。
季暮雨也忍不住欣赏了一番,然后往椅背上一靠,“你不会也要我送你一幅字才请我吃饭吧?这我可搞不来。”
江南意味深长地看了季暮雨一眼,满脸都写着“我当然知道你搞不来”。
她朝季暮雨勾了勾手指,和她头挨着头压低声音:“你给我搞个人来就行了。”
季暮雨作为明礼社交场的一枝花,别的不行,找个人还是可以的。
所以当中午江南看着出现在十班门口那位散发着浓烈香水气味、打扮得gay里gay气、就差把“我爱男人”四个字顶在头顶上的男生时,忍不住给季暮雨手动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这是邹也。”季暮雨给双方介绍了一下,“这是江南,就是她想请你帮忙。”
邹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南,“啧”了一声,“南哥你这反其道而行之的追人手段也太高了吧!他被我一吓然后就慌不择路地投入你的怀抱,实在是高。”
“我追个屁。”江南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还想追蒋延洲,“他惹到我了,我就是想搞他。”
“不追啊?”邹也顿了下,“既然你不追,如果他帅的话我可以下手吗?”
这次不等江南开口,倒是季暮雨难得头脑灵光地说出了江南的心声:“下手个屁,你把你的歪歪心思收一下。”
江南顺势把那封捂了整整一个周末的情书翻出来,递给邹也,“等会儿蒋延洲回来了你就把这个给他,就说是你写的,你喜欢他。”
末了,像是不放心似的,江南又叮嘱了一句,“别有其他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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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延洲是半个小时后回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好久没有见到的蓝翔。
见蒋延洲和蓝翔靠在走廊栏杆上说着什么,江南便给季暮雨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季暮雨按照计划给邹也发了一条信息。
不到两分钟,邹也纤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蒋延洲身旁。
而江南和季暮雨的座位紧靠教室后门,正好能将他们三个人尽收眼底,完全是看戏的绝佳观众席。
邹也靠近的时候,蒋延洲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他一向不喜欢乱七八糟的味道,而这个人几乎和乱七八糟的味道融为了一体。
蒋延洲以为他只是路过,便没多在意。倒不想这人直挺挺地杵在了自己和蓝翔旁边。
“这位兄弟你有事吗?”蓝翔打量着娘里娘气的邹也,有几分嫌弃地开了口。
哪知邹也也一副嫌弃蓝翔的模样,直接撇开蓝翔,大摇大摆地站在了蒋延洲面前,“我找你有点事,单独聊一下可以吗?”
“这个邹也也太他妈野了。”季暮雨觉得自己看得都要尖叫了,“够狠够直接。”
但蒋延洲显然不吃这套,他眼睛微微眯了眯,退后半步,“有什么话直接说,不想说就算了,”
邹也没想到这个蒋延洲这么有个性,顿时有点后悔之前答应江南、季暮雨的不动歪心思的话了。
他妖娆地笑了下,声音有几分嗲味,“你要让我在这里说也可以。”
邹也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忽然提高了声音的分贝,“我想说的话就是——蒋延洲我喜欢你好久了,我们交往试试怎么样?”
邹也把话说出来的时候,蓝翔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死。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邹也,“你刚刚说什么?你到底是兄弟还是姐妹啊?”
“我跟你既不是兄弟也不是姐妹。”邹也用指尖抵着蓝翔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了推,“我喜欢蒋延洲,所以麻烦你离他远点,不然我会吃醋。”
蓝翔觉得自己完全斯巴达了。
他痴痴地盯着邹也,又看看蒋延洲,怀疑自己可能大白天做了噩梦。
而作为当事人的蒋延洲倒是一脸淡定。
他从始至终都神色淡淡地看着邹也,饶是邹也身经百战,在蒋延洲的目光下也有几分心虚。
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赶在蒋延洲开口之前把那封腻得不能再腻的情书塞给他就溜之大吉。
在开溜之前,他又朝蒋延洲抛了个媚眼,“亲爱的你先看看我给你的情书,下次我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