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等时间一长,这个傻女人总会放下的。
可是看见她眼里眷恋的眼神,深深的抓挠着他的心,好像一直都在等他。
真是傻的无可救药,难道看不出他们的感情,到此结束了吗,还怀揣着什么期待?
秦天羽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想嘲笑这份傻气。
可是心底却被一层更深重的情绪填满,沉重的让他无法呼吸。
这时,秦念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摘下纱布口罩。
她看了秦天羽一眼,神色复杂。
秦天羽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对她微微颔首。
“夏格怎么样了?”程悦开口问道。
“高烧......她已经睡过去了,就是一直在说胡话。”秦念的声音有些哑。
秦天羽握紧了双拳,目光落在病房里那道纤细的身影之上,下颌收的很紧。
程悦忽然看向他:“你......进去看看她吧。”
“至少陪她度过这一关。”程悦深吸一口气,“快去吧。”
秦天羽指尖微动。
身体比意识更早一步的行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进了病房里。
房门在身后轻轻的关上。
他一步步走到病床边,垂眸打量着她。
女人脸色苍白,唇瓣也没有一丝的血色,浓密的睫毛铺陈在眼睑之上,微微颤抖,让她显得更加脆弱易碎。
想到她从前的鲜活灵动,秦天羽觉得心脏剧烈的抽痛着。
他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夏格忽然大力反握住他的手,轻轻喃喃:“外婆!”
“不要走.......”她又一次喃喃。
秦天羽喉结一滚,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夏格,不要怕,我在呢。”
但是夏格却好像得到了什么保证似的,手上的力道渐渐松懈了。
她并没有清醒,那几个字,只是她在昏迷中的呓语。
秦天羽闭上了眼睛,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病房外,程悦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个傻女人,本来就吃了足够多从苦头,好不容易攒够了钱,离开娱乐圈去学校读书,却不成想竟然会遭这么大的罪。
比她在娱乐圈里更有过及之处。
“她的父母呢,怎么都是你们在看她?”秦念问道。
程悦摇了摇头:“她的父亲不在了,母亲在监狱里,前不久,外婆也走了,剩下她一个人。”
秦念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悲苦,叹了口气,拍了拍程悦的肩膀:“好在还有你啊。”
她在医院里,见过了太多自己一个人签字治疗手术的,夏格很苦,却不是最苦的那一个。
只是一想起这个女孩竟然糟了这么大的罪,她还是有些心疼。
这世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自由自在的活着。
她轻轻的叹息一声,离开了病房。
程悦也准备去给夏格弄点吃的,等她醒了吃。
程悦从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她收回了目光,转身走向电梯。
她很快就回来了,在外面沉吟了一会儿,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夏格还在打点滴。
秦天羽坐在床边,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薄唇紧抿,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你想好了吗?”程悦把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如果你已经做了决定,就早点告诉她,让她死心。”
秦天羽扯了一下嘴角,轻轻点头:“好。”
闻言,程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怒意:“你真的要做这样的决定,她那么喜欢你,你不能带她走吗?是因为你的公司有多重要?”
秦天羽沙哑的笑了一声。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把金钱看的比天大的人?”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假如事情有那么简单,他又何必故意远离这个傻女人。
程悦皱了皱眉。
她看着病床上的夏格。
她依然昏睡着,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
程悦伸手摸了摸子宜的额头,手心下的温度是滚烫的。
“好好照顾她,等她康复以后,再把你的决定告诉她。”程悦沉声说着,“我回去帮她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秦天羽喉结一滚,微微颔首。
程悦转身离开,还不忘补充一句,“粥和蛋糕都在桌子上。”
“我知道了。”秦天羽声音沙哑。
现在夏格更想见到的人,不会是自己。
程悦的唇边扬起苦涩的微笑,脸色也很不好看。
她不得不接受,也许夏格一辈子都不会接受同性的这个事实。
呵呵......为什么自己就不是一个男儿身。
程悦恹恹的走进电梯,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紧,扼得她喘不过气来。
......
秦氏医院是私立贵族医院,本来病人就不多,深夜以后,更是安静的落叶可闻。
夏格依然在昏睡。
中间护士进来给她换过一次点滴,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
“怎么样?”秦天羽开口,声音哑的厉害。
护士看着温度计说:“37度。温度降了不少,不过估计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完全退烧。”
“嗯,谢谢。”秦天羽低低的说着。
护士离开以后没多久,夏格忽然轻轻的张开唇瓣,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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