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那些宫人说太医这段时间进出父皇寝殿多了,儿臣生病的时候,那些太医也会来看儿臣,儿臣就担心父皇是不是生病了,很想去看望父皇。”
杨翊平的双眼之中,痴傻不化被真情流露的关切所代替,落在永乐帝眼中,他顿感欣慰,皇儿这个样子,就算他心智愚钝比不上别人,但他的这份由心而生的孝义又有几人比得上呢?
“父皇的病好了吗?”杨翊平上前,扶着永乐帝的胳膊,“他们说乾元殿是圣上住的地方,儿臣是不能去的,父皇,圣上是不是很厉害的人?可是父皇住在乾元殿,儿臣想去……”
杨翊平眉头皱的老高,扶着永乐帝进了亭子,“父皇,站久了脚会痛的,这里有凳子。”
永乐帝第一次同这个傻皇子这般亲近,以前看他愚钝,落在眼里心生厌恶。
也不知道是不是久病在床,觉得后宫妃嫔同太子随侍之时,总会让他猜测那些关切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其他东西。
但是今日同这个不受待见的皇儿一起,他的心里很舒坦,没有顾忌,见到杨翊平眼里的委屈,永乐帝露出一个温暖的浅笑。
“圣上是天之骄子,但也是平儿的至亲,如果平儿想去乾元殿,让宫人带你去就是,不过,你还是要用功读书,多懂些学问才好。”
他望着杨翊平,心中有些酸楚,自己不曾登基,这个儿子只得4-5岁,却天赋惊人,看书识字是过目不忘,对书中见解条理清晰,娓娓道来,完全不似一个5岁孩童能做到的。
只可惜他的生母丽妃同当时的太子妃楚氏不和,被幽静在冷宫,连累他无人照看,摔下假山,变得痴傻不化。
杨翊平听了永乐帝的话,乐开了怀,呵呵呵直笑,“太好了,圣上原来是个大好人,儿臣再也不怕圣上了。”他望向乾元殿,“儿臣好佩服他。”
永乐帝欣慰的望着呵呵直乐的皇儿,他的心微微一悸:平儿开心一笑之时,面上潮气蓬勃,眼中光芒四射,他这个样子哪里是个痴儿呢?
永乐帝改变主意,“平儿,父皇还是喜欢凌波亭,这样吧,每逢的初九,十九之日,你在这里等父皇,父皇要考你学问。”
“好,儿臣遵命!”
永乐帝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身,“湖上风大,早点回宫去吧。”
永乐帝走上栈桥,湖水荡漾,湖面波光粼粼,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心里一个更加奇怪的猜想涌了上来,但为了杨翊平的安危,他不打算去查。
再说楚若曦遇刺回府,休养了大半个月,用了梁子阳给的药,伤口愈合的很快,疤痕渐渐淡去,用不了几日,就能大好了。
她猜想这次遇刺的事,可能同主母梁氏有关,一推测,又觉得梁氏不可能拿她一双儿女的性命开玩笑,关于这个幕后的真凶,她是真的毫无头绪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乔阿林探得那个同凤凰噬血可能有关的人,竟然消失在赵庆安宅院附近。
赵庆安的身份值得好好推敲,而他家宅院附近应该有密道。
得知楚元山誓要借机灭了是太子“爪牙”的赵庆安,楚若曦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她在潜意识里面,已将赵庆安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同赵庆安一番细谈,劝他不要赶这趟浑水,先避其锋芒,不如回到边关拥兵自保。
赵庆安不肯,不解楚若曦为何要这么做,背叛自己的父亲。
楚若曦说:“皇上厚待楚家,父亲对皇上忠心耿耿,不过难免被小人挑唆,有可能做出对将军不利的事,我出言相劝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更是为了太子殿下的未来,又怎么会是背叛父亲呢?”
赵庆安觉得楚若曦说的有理,而且她是太子妃,为太子谋前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想想就答应了。
没过多久,有人参赵庆安办差不力,南城门放了强盗入城,走水烧毁了几家民居。
太子大怒,重责赵庆安,又请旨将他连降两级,外放到西陲做个边关守备。
两匹骏马出了京门,行至大槐树下,一身紫衣的少年立马不前,他回过头望向巍峨的上京城,双眼扫过城墙,好像留恋不舍,又好像在找寻什么人。
“庆安,别看了,唉!奸人当道,朝中没有忠义之士的一席之地,走吧。”
赵庆安的眼中流过一丝失落,城楼上锦旗招展,士兵来回穿梭,他自嘲了一把,她本应是天宫仙女,自己是什么身份。
“车大哥,我们走吧。”
转过大槐树,京城就看不到了,那些人,那些事或许同自己再无瓜葛。
落日的余晖将大地变成了暖暖的金黄,跑在前面的车源发出一声惊呼,猛的停下马:“庆安,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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