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在屋里的光线不再是单调乏味的惨白,逐渐染上了一点初升太阳的暖橙色,而这种色调的光线又像是一款纯天然的滤镜,把人凌厉的五官也柔化了许多。
看样子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后,裴穗又自发性地把身子往上慢慢挪了挪,用自己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替还在睡觉的人挡住了时不时晃眼的光。
不过她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什么突然良心发现了,这么做全是为了报答贺霆舟昨晚的照顾之恩……嗯对,她的目的就是这么单纯无公害。
在心底默默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了一番后,裴穗遮起光来也更力了,小心翼翼地左挪右移了好几次,想看看到底哪个位置的遮光效果最好。
只可惜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刚才那阵明暗交替之间,原本还在安静睡觉的人眉峰微动,似乎就快要醒过来了。
所以等裴穗终于找到了一个最佳位置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一大堆的无用功,因为她的保护对象好像已经不太需要保护了,正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嗯,看来好心果然不一定会有好报啊。
虽然裴穗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事,可现在这情况她也别无他法,于是只好迎着眼前那道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对他露出了一个万年不变的微笑。
幸运的是,贺霆舟也不是要找她什么麻烦。
他看上去并不像是已经完全醒了的样子,眉眼间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在轻扫了裴穗一眼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什么东西,只是虚惊一场?
裴穗松了一口气,正庆幸着,还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美结束了,却不料下一秒自己的脑门上又贴了一只手上来,而且来得毫无预兆,熟悉的温度吓得她往后缩了缩。
已经闭上眼的人先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等确定烧退下去后,才又把她拉进了怀中,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全程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似乎刚才所做的一切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而又被当成了抱枕的裴穗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等度过了惊吓期后,她不吵也不闹地在贺霆舟的臂弯里窝了一会儿,看他一脸疲惫,又顺便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心想自己肯定把他折磨得够呛吧。
在自我反省了片刻后,她突然开口叫了一声“贺先生”,语气听上去有点神秘,又有点严肃,好像接下来要说一件什么大事似的。
可贺霆舟没有说话,也没有一点表示,似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幸好裴穗并不在意对方会不会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认真说着,一字一句说得既清晰又明白,而话里那些浮于表面的盲目自信也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让人想不听清楚都没有办法。
“贺先生,看在我们这两天相处得还算愉快的份上,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千万不要轻易上我,否则你会受伤的。”
以前在寝室的时候,有时候裴穗高兴了,经常和熊雯景心两个人说一些类似这种不要脸的话,一来二去的,不要脸起来愈发得心应手。
不过刚才那话说完后,她才发现自己的羞耻度好像又被刷新了下限,因为那句话的不要脸程度高得她都想打自己了……不知道听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裴穗莫名有点期待。
只可惜在她的声音消失后,房间里就没有人再说话了,空气安静了一瞬,而贺霆舟阖上的双眼缓缓睁开了,连带着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松了一点。
“……”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又用力过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