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战后，传典籍

    随着战况的推移，响彻天空的呐喊声、呻吟声、怒吼声和金属铿锵撞击声由高至低，渐渐沉默。等到正午的金色阳光洒落大地的时候，发生在秘咏森林的激烈战斗终于告一段落。

    在汉革雷·伊斯坎达尔的帮助下，自然联盟重新建立，混沌军团指挥官离奇阵亡，魔化兽人部队倒戈一击，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精灵一族自银霜隘口战败以来，终于又一次夺得了胜利女神的青睐。

    眼看着最后一群溃败逃窜的地精背影消失在密林深处，汉革雷长长吐出一口气，把已经酸痛不堪的手臂放了下来。从清晨开始，他挥舞着赛普路特之剑冲锋陷阵，三次击溃集结抱团的混沌军团残部，把数不清的地精和狗头人踩在马蹄之下，还亲手砍下了好几颗深渊恶魔的头颅，被带有酸蚀和高温特性的黑色魔血染遍了全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汉革雷都无法相信自己能够像是一位真正的统帅那样发号施令，高呼酣斗，大展神威。不考虑大学时期的军训，他所参加的最具对抗性的集体活动就是拔河了。

    现在激战终结，成建制的混沌军团已经被完全击溃，所有深渊恶魔和超过三分之一的炮灰部队都当场送了命，还活着的除了逃入密林的小股溃兵，就是高举双手跪地求饶的俘虏。面前失去了威胁自己生命的敌人，汉革雷高坐在黑神驹的背鞍上，左右顾盼，胸膛里没有丝毫意气风发，反倒是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惶恐不安。五脏六腑仿佛都打了结，传来阵阵疼痛和反胃的感觉。

    鼻端不断传来的血腥气息更是加重了汉革雷的反胃感，除了某些低成本小制作的邪典血浆片，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众多的尸体，而且绝大多数都面目狰狞，肢体残缺不全。就连最丑陋和令人厌恶的食人魔，倒在血泊之中的样子都似乎有点可怜。

    汉革雷有些怔忪的把双手举到面前，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指挥一场战争，并且击溃了人数多达数倍的敌军，哪怕在那些最为离奇的幻梦之中，他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这种场面。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被什么古代的凶灵附体，说不定自称王者穿越系统的怪异声音就是……

    “汉革雷阁下！”一声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语气的呼唤传来，把汉革雷从自我怀疑的思绪之中惊醒。银飞马骑士琳·月锋跨过一具宛如肉山的猛犸尸体，脚步轻盈的跑到汉革雷面前，向他行了一个精灵的持剑礼。

    “战果已经清点完毕了，阁下，这是多么辉煌的一次胜利啊！我们击溃了十倍于己的敌军，而不是六倍，二十五只深渊恶魔殒命于此，食人魔、巨魔和半巨人的尸体超过一百，还有十具深渊猛犸的尸体，地精和狗头人死伤过千……”过度的兴奋让琳·月锋有些语无伦次，稚气犹存的美丽面庞染上了一层激动的红晕，在阳光下更显得分外动人。

    汉革雷下意识的偏开目光，从黑神驹的背鞍上翻身下来。“这只是个开始。”他语气平静的找了个掩饰不自在的借口，不过话一出口，就先说服了自己。“我们打了一场胜仗，但不是整个战争。这种规模的混沌军团部队，在大陆上超过一百个，更不要说三邪神和七君主率领的更加强大的军队。”

    琳·月锋脸上的兴奋消失了一秒钟，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无论如何，这是五年以来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汉革雷阁下，您肯定不知道，如果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对于各地反抗混沌军团的队伍会有多么巨大的鼓舞，他们已经渴望一场胜利很久了！这场胜利没有出现在飞龙盘踞的天之断层，没有出现在地形复杂的无回峡谷，没有出现在荒凉广漠的腐灭沼泽，而是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精灵一族最后的避难所！您能想到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们将会面临更加强大的混沌军团的进攻。”汉革雷语气发冷的回答说，然后把头偏向一边，“赫麦尔长老，您同意我的说法吗？”

    “汉革雷阁下说得对。”屠龙者赫麦尔·日陨用一根粗大的树枝充当拐杖，步伐艰难的走了过来，曾经金色与白色掺杂的头发已经变成满头霜雪，细小的皱纹也爬上了精灵仿佛永不衰老的额头。然而他的目光依然锐利如初，充满了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魄力。“现在就庆祝为时过早，我们还有很多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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