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战，围殿堂

无数被拉长的扭曲人形阴影浮现在常绿殿堂的穹顶之下，带着对生命的刻骨痛恨和浸透骨髓的阴寒迎面扑来。赫麦尔·日陨挥舞双剑，以闪电般的速度连续斩落了三道阴影，随后动作僵硬的踉跄后退。赶上去搀扶他的咆哮武士刚刚碰到他的身体，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好冷！好冷啊！”

    汉革雷快步走上前去，换下了脸色发青的咆哮武士。屠龙者的身体冷得像是一块寒冰，手臂上的肌肉在不停的颤抖，几乎无法握紧剑柄。“必须除掉……这群亵渎自然的家伙……”他挣扎着低声说，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喉咙里面升腾而起，寒意逼人，在初夏的温和气候映衬下，更显得诡谲可怖。

    “是夜霜诡灵！”暗影巡林高声示警说，“小心他们身上的寒冷气息，触碰到会全身发僵，连火焰魔法都无法防护！”

    “多谢提醒，不过能够早一些就更好了。”汉革雷有些无奈的咕哝了一句，扶着赫麦尔后退，把战场暂时让给顿·卡夫和他率领的咆哮武士。魔化兽人对于寒冷的抵抗能力略逊于火焰和强酸抗性，但是依旧不是身娇体弱的精灵所能相比。尤其是身为头领的顿·卡夫，这位魔化兽人团队长单手挥舞着普通人用双手才能勉强举起的钢铁巨剑，每次劈砍都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咆哮，声浪滚滚，较弱的夜霜诡灵甚至连靠近他都难以做到。

    眼看着夜霜诡灵纷纷被消灭，腐化邪灵古树苍老而诡异的面孔抽搐了几下，蠕动着张开了满是皱纹的嘴巴，用极其古老艰涩的嗓音说，“回归吧，我的奴仆们！”

    宛如鬼火般的幽绿色漩涡浮现出来，一排六个，从漩涡深处传来阵阵嘶哑含混的咒骂。被邪灵古树奴役的傀儡长老面无表情的走出漩涡，阻挡在咆哮武士面前。顿·卡夫想都不想的咆哮一声，巨剑从下至上挥出一道凌厉的斩击，剑刃撕裂了木质化的肌肉和骨骼，把一名容貌枯槁的傀儡长老砍成两片。

    那名傀儡长老的身体像是木桩一样栽倒在地，但是很快就重新爬了起来，被劈开的身体被漆黑的荆棘和诡异扭动的树藤重新连接在一起，只是眼眶里面闪烁的诡异绿光略微黯淡。

    “砍不坏吗？挺有意思的对手。”顿·卡夫的笑容变得更加兴奋起来，把双手巨剑在头上挥舞了几圈，“说不定多砍几次就会碎掉吧！”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仅仅是顿·卡夫一个人，就牵制住了四名傀儡长老，凌厉连绵的斩击和劈砍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片闪电风暴，傀儡长老们毫无还手之力的跌倒爬起，身上不断出现深深的创痕，速度之快，以至于荆棘和树藤的修补都渐渐难以为继。

    赫麦尔·日陨在汉革雷的帮助下，勉强压制住冰寒气息的时候，常绿殿堂里面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六名傀儡长老的木质化躯体零零碎碎遍地都是，夹杂着一堆堆夜霜诡灵被消灭后残留的惨白色灰烬。在数件魔法物品的光芒照耀下，曾经笼罩着常绿殿堂的黑暗彻底消散，显露出腐化邪灵古树丑陋可怖的真面目。

    这株古树寄生在精灵女皇的宝座旁边，向外伸展的枝干表面布满颜色秽恶的赘生物，犹如无数大大小小的肿瘤和变异血管，纠缠在古树的每一寸表皮上面。古树的树冠颜色漆黑如墨，绝大部分树叶都异变成被寒霜覆盖的枯萎黒叶，只有极少数叶片膨大肿胀，看上去像是腐败血肉聚集而成的心脏，而且还在令人作呕的跳动着。

    虽然已经被几十名手持巨剑和战斧的咆哮武士团团包围，但是腐化邪灵古树并没有露出丝毫胆怯的样子，反而睁大一双闪烁着幽绿色鬼火的眼睛，把很感兴趣的目光投向人群之后的汉革雷。

    “真没想到，吾的存在居然早就被你这个小家伙发现了。”邪灵古树继续用古老艰涩的声音说，“更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直到深渊恶魔的脚步受挫，才把吾列为下一个需要铲除的敌人。难道说，人类都像你这样心思深沉吗？”

    面对邪灵古树明显带有挑拨意味的问题，汉革雷没有急着辩解，而是面带怜悯的微微摇头。

    “对于秘咏森林来说，混沌军团才是真正的大敌，一旦应对失措，结果不堪设想。”赫麦尔已经摆脱了冰霜气息的困扰，语调重新恢复了身为首席评议会长老的威严。“至于你，区区一株邪灵古树，花费了几年时间也没能控制住评议会的所有长老，当然威胁性只能排在混沌军团的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