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许棠拎着店里师傅专门熬的汤给方举送去。方举打了石膏,行动不便,上午还要输液,除了手机,再没别的消遣,一看见许棠过来送汤了,便似被压迫农奴见了红军一样高兴。
“昨晚许杨打电话过来了,说要来看我,我怕被人看见,没让他来。”
许棠对训练的事一知半解,“许杨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方举喝了口汤,“年末他们会所有个聚会,你知道海天盛筵吧,跟那一个性质。我的意思是,最好许杨能赶上聚会,一则人多,不容易引起注意;二则,趁热打铁,要是能弄到证据,咱们就能过一个好年了,要是弄不到,就年后再议。”
“可你现在腿受伤了……”
方举摆了摆手,“没事。许杨进去也就是到处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派卧底进去的价值,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许小弟聪明,设备都已经会用了,等我出院了就能开始。”
过了一会儿,方举忽问:“险哥把孙瑶怎么样了?”
许棠抬了抬眼,“周险打算十倍价格购买孙瑶手里的股权。”
方举愣了一下,“这样险哥手里可就没别的钱了,”顿了顿 ,又说,“不过钱没了还能再争,把股权都收回自己手里,也是明智之举——孙瑶答应了吗?”
许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方举笑了笑,“她不敢不答应,嫂子你别担心,险哥想做的事,还没有没做成的。”
两周之后,方举出院之后,拄着拐杖继续料理物流公司事务,而许杨这边,训练初见成效,很快就到了行动的日子。
入冬之后下了第一场雪,大家聚在周险和许棠的住处吃火锅,美其名曰为许杨践行。
方举喝了酒,情绪高昂,说起他哥哥方擎的事。
方擎大方举六岁,那时候刚刚警校毕业,进入缉毒大队,第一次执行大任务,就折在郑叔手里。许棠看过的那张照片,那张照片是方擎第一次穿上制服那天跟方举在校门口拍的。
方举成绩不好,能进五中全靠家里关系。他本来就不怎么爱读书,方擎出了事,他也不念了,去找郑叔的人火并,差点丢了小命。周险那时候恰好在鹿山,跟郑叔抢地盘,顺带救了方举。后来方举便跟着周险,一面蛰伏,一面搜集郑叔的证据。
周险母亲能进鹿山最好是医院,靠的是方举的关系。为此,周险跟他一起当了线人。
方举端起酒杯咂了一口,“我哥可帅了!他读书那会儿,隔壁是个师范学校,半个学校的女生都想给他生孩子!我哥说,大学没毕业不谈恋爱,有个姑娘,就这样等了我哥三年。姑娘性格好,长得也漂亮,我哥自然没挨得住三年,过了小半年就被她攻陷了。那时候我爸不同意我哥读警校,所以整整一年没给我哥一分钱,”方举嘿嘿一笑,“我哥得跟我嫂谈恋爱啊,没钱怎么行,就来求我接济他。那时候我花钱大手大脚,顶多能给他抠点儿生活费下来,但风花雪月着实有心无力。我嫂子也不在乎,大冬天的出去跟我哥约会,绕着江堤走了半天,就喝了一杯奶茶。我哥跟我嫂关系特别好,从来没吵过架红过脸。他们打算等我哥工作两年就结婚……”
“……但这回我嫂子再也没等到了。”方举沉默下来,闷了一口酒,别过脸去,伸手狠狠抹了一把。
外面雪花纷扬,雪落无声。
方举忽长舒一口气,伸手将许杨肩膀一拍,笑了笑,“许小弟,我代我哥谢过你,今后只要是你有什么要求,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许杨张了张口,却是没说话,只端起酒杯,与方举一干而尽。
郑叔的会所在枝川市中心地段,地租极高,又因为最低消费定得很高,是以进去消费的普通人群并不多。许杨化名钱思远,以矿老板富二代的身份正式亮相。
他在会所消费了一周,出手阔绰又玩得开,很快便被推荐加入会所的贵宾vip。会所的会员俱乐部,设在郊区的度假村酒店。度假村临翠峰湖而建,占地面积极广,吃喝玩乐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进了会员俱乐部,服务和设施都提升了一个等级,许杨在里面玩了一周,接触到的仍是极为普通的娱乐项目。每天也就是打打桌球,堵几把小钱,铲两下高尔夫球,坐坐游艇兜风……
眼看着钱流水似的往外花,情报却一点没得到,许杨未免有些焦急。
这天他带着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在酒店唱歌喝酒,旁边两个ktv公主娇滴滴蜷在他怀里跟他合唱。轰隆隆的伴奏吵得他脑仁发疼,一句“爱你怎么能了”唱得破了音,他忽地将麦克风朝地上一掼,腾地站起来。
两个ktv公主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挽住许杨,柔声问道:“钱公子,是不是我们哪里服务不周了?”
许杨一把将两人挥开,冷声道:“滚!”
两人顿时慌了,得罪了客户小费不保不说,还得被扣工资,“钱公子,我们要是哪里做错了,您直接指出来,我们给您赔你道歉!”
“狐朋狗友”听见这边动静了,立即靠过来:“钱少,怎么了这是?”
许杨将领带扯开,往沙发上一坐,双臂摊开搭在靠背上,“吃饭喝酒,吃饭喝酒,真他妈没意思!”
“狐朋狗友”立即附和,“可不是!枝川最大的会所,也就这水平?”
另一人大声说:“钱少你交了五十万的会费?被人当冤大头了吧?就这水平,值五十万?我看钱少你还是赶紧把钱退了吧,五十万扔水里听个响儿也比这划算!”
“对对!赶紧退钱!”
许杨挑了挑眉,抬头看着面前慌了神的ktv公主,“去,把你经理找来!”
两人急得哭了,哪敢怠慢,赶紧出门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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