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恩。”
“我想看看。”
何光熙牵着安星的手说:“跟我走。”
这一走,不是三五步的距离,也不是客厅到更衣室的距离,是从他的公寓到她家那么远的距离。
何光熙开车载着安星,一路上但凡遇到红灯或者塞车,没有一次不是后面的喇叭叫得嗷嗷的,他们的车都不会动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法律的话,那些浪迹在陷入爱情男女周围的人群,大概最想把自己的目光变成可以致命的利器,一劳永逸。
可法律在制约身体伤害的同时,却忽略了某些行为对人类精神上的虐待。比如那些周身散发着多巴胺味道的男女,旁若无人的爱恋。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林雅还没回来。安星跟在何光熙身后走进他的卧室。
搬进来之前他征用的房间里刚好有一个不大的衣帽间,门上有块儿一米多高雕花的镜子。
“镜子呢?”她指着一扇新门问。
“楼下储物间。”
看着眼前黑色的拉门,安星知道那块儿镜子连同白木门一道,正躺在储物间的某个角落里。
何光熙推开他面前的半扇门,站在旁边的安星看到记忆之外的一处“房子”。墙上用木条圈出整齐的格子,每一格里面都摆着一样或者几样东西,衣服、鞋子、帽子……他们像某类圈养的宠物,乖乖的躺在属于自己的领地里。
“你什么时候弄的?”
“苏梅签好合同之后。对了,合同上标注过,这属于合理改造。”
“如果,我现在反悔了呢?”
“那按照规定可是要付三倍违约金。”
何光熙依次竖起中间的三根指头在安星眼前晃了晃。显然并未察觉某人眼色中的阴谋。
“这一边,我征用了。”
安星回身在屋子的正中央画了一条线,指着左半边墙说。
“征用?这屋子里哪样东西不是你的,包括我。”
久别重逢该是怎样的美好?以至于某人无时无刻不把眼光投射在另一个人身上,如果可能,他几乎不想让她离开自己那个为她敞开了很久很久的怀抱。
安星站在他身边,环视着衣帽间,样式百出的帽子有草编的,羊毛的,宽檐的……或挂着,或放着,唯独不见她心里的那顶。
“帽子……”安星的声音有些低沉,她生怕这一切是巧合中的巧合,流转的眼光故意避开旁边已经溢出来的喜悦。
“在这!”
何光熙走到正对着门的一排柜子前停下,安星却不敢动,远远的看着他踮起脚打开最上面一格用铜叉棍别着的锁,小小的木柜被正上方的吸顶灯照得通亮。
那是一个黑色圆顶,在卷边的凹槽里系着银灰色蝴蝶结的帽子。安星脚下好像忽然生出力量,慢慢走了过去。
何光熙将拿在手里的帽子交到她手上,垂下来的两条银灰色带子一尘不染,只是安星感觉眼前越发的模糊,直到珠子大的眼泪洇湿其中一条尾巴上绣着的“a”,她抹了一下,跟另一条带子上的“x”放到了一块儿。
“这是他们从法国给我带回来的礼物,我……非常喜欢。我以为,它丢了。我……”
“……相信我,你曾经失去的东西,我会通通给你找回来。”
安星听着来自胸膛里的声音,仿佛是从很深很深的山洞里传来的,很远却十分有力,让人深信不疑。
“你找到了那个曾经走丢的小女孩儿,她让我跟你说‘谢谢’。”
“傻瓜。”
门口传来两声清脆的声音,安星在何光熙衣服上抹了抹眼泪,转头看到站在那儿正注视着他们的林雅。
“打扰你们了?”
安星欢喜的拿着帽子蹦过去。
“你看!”
林雅瞟了一眼,说:“挺好的,不过也不至于哭吧。”
“仔细看看。”
安星急不可耐的把帽子塞给林雅。
她拿在手里一瞧,才发现端倪,顿时目瞪口呆。
“被他捡到了。”
安星回身指着何光熙,正巧他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在一众跳跃的音符里,只听得林雅说:“我滴个乖乖……”
何光熙走出房间,接起电话。
“苏姐,怎么了?”
“光熙,有件事情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