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一切,看来他是一个很恐怖的注意细节的人。
在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奇怪的东西。
我刚刚闪的幅度并不大,所以他的刀子仍然能把我刮伤,可是按照我闪避的幅度,他原本想砍的应该是我的左肩。
他为什么要砍我的左肩?他肯埋伏我,目的应该很明确——杀了我,既然如此,直接往我的脖子砍就能砍死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他连薄板位置的微微变动都能警惕,怎么可能犯这种小错误?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个很无厘头的问题了,他发现我没死,便转向我。
“你究竟是谁!”我喊。
他摇了摇头,并未说话,慢慢靠近我。
我慢慢地往后退,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他现在没有武器,一旦他弯腰拾刀,我就可以扑过去缠住他,虽然我的左手已经被砍伤了,不过对付他这种体型的人还是不难的。
很显然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并未弯腰,只是向我靠近。
一边靠近,他注意到了什么,顺手抄起砂锅旁的大铲刀扑向我。
“当!”铲刀猛击地面,发出剧烈声响。他刚刚正对着我的脚劈,好在我急忙闪开。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我小声地问,生怕惊到他的其他同伴。
他似乎神志不清,显得很激动,像喝醉了酒那般,想说话却只能哼哼乱叫。
“当!”又是一刀,他果然昏了头,没能劈中我。
“啊!”我惨叫一声,原来他反手一挥,用刀背猛地震了一下我的头,震荡之处离太阳穴极近。
这一劈虽然没能砍死我,但是我也被他逼到了绝境。
我的左边是墙壁,后边就是橱柜,根本无路可逃。
“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我?我到李家村不过也十多天而已。”我向他求情。
他被我打动了,扔掉锅铲,下一瞬间从身后掏出一把钢斧来。
“为什么?”我问他。
他靠近我,力竭,高举钢斧,大口大口地喘气。
“放我走!放我离开,我还有使命,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外面还在下暴雨。”我急忙说道,作死前的最后的挣扎。
他似乎被我打动了,举着钢斧,但就是迟迟下不了手。
我见机会来了,便又补充:
“暴雨的原因是那个猛鬼,它就快要渡阴了。
一切都是场阴谋,我们要在它渡阴之前杀了它,你看到没?外面的鬼天气就是它引起的,它在报复,这一切都是场阴谋。
被困的越久,我们的机会就越小,一旦它渡阴了,那么五行之术都无法伤害到它,能和它对抗的只有我,把我的命留在杀死它的时候好吗?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我身上背负了太多使命,黄河边还有道士,他们还在等着我。”
我说。
他听后猛地晃头,神情好像很激动,他哽咽了,想大喊,却因为哭而呛出的口水导致口齿不清。
“啊呜呜呜呜——”他像狼一样,带着口水和破音大喊。
他竟然在哭。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试着问他。
“啊啊!!!”他越来越激动,高举的钢斧猛地挥下,我下意识往后挤了挤,钢斧最终还是在离我一巴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只要一挥手,我就死了。
“不要杀了我,行吗?”我尝试着向他求情。
他大哭,双手持斧变为单手持斧,空出来的那只手扶着自己脸上的狗头面具。
狗头很小,与其说是戴上去的,倒不如说是贴上去的,戴着那狗头我甚至怀疑他能不能取下来。
从他哽咽又急促的口齿不清的声音里,我能听出那么一点儿焦急,他很可能想向我表达什么。
趁着他慌乱,我悄悄地把背后的那只手立起来,去够切菜板上的擀面杖。
“啊啊啊!”他最终还是崩溃了,把斧头高高举起,另一只手也握紧斧子。
他几乎拼劲全力劈下这一幅。
“嗵!”在最危险的那一刹那,我猛地抽出擀面杖,挡住了那一斧子。
说来也巧,我的手拿下擀面杖的那一秒,他恰好立起斧子,于是我才能做好防御措施。
他猛地把斧子向下按,好在斧子的斧刃深陷擀面杖,因为擀面杖是实木的,所以他想要劈开很困难。
他拿着斧子,很快压到了我的胸口,我只感觉胸口一阵发闷。
“啊!”我有些喘不过气。
“扑——”这时,从外面忽然泼进一盆热水,连带着铁盆一起飞进来。
是他的同伴!那名戴布帽的人,也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