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嫔看着乾隆来了,仿佛是来了救星一般,待得乾隆给钮钴禄氏请完安,洛宁等人又给乾隆请了安,就委委屈屈叫了声:“奴才给皇上请安。”泪珠就扑簌簌掉落下来,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到去。
若是从前,乾隆许要过来搀她起来,只是如今乾隆看见令嫔就能想起自己叫个粗鄙的贱婢哄得团团转,从前得意的儿子也叫那个贱婢蛊惑得失了本性,这两件事就是乾隆心头的刺,所以瞧也不瞧令嫔,向钮钴禄氏笑着道:“皇额娘叫儿子有什么事?”
钮钴禄氏一指在邓氏怀里抽噎的十四阿哥道:“皇帝!你给我说说,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我打十四岁进了你阿玛的潜邸到如今,别说看见,那是听都没听过有这样的孩子!”
乾隆瞥了十四阿哥一眼,就在洛宁让出的位置上坐了,向着令嫔问道:“朕不是让你好好照应十四阿哥吗?怎么闹到老佛爷跟前了?”
令嫔见乾隆不理她,只得跪直了身子,满含着眼泪道:“皇上,不是奴才要闹到老佛爷跟前的,是皇后娘娘说,奴才不带着十四阿哥给老佛爷请安就是奴才不懂规矩,就是奴才不敬老佛爷,奴才也没法子,惊扰了老佛爷,奴才惶恐。”
乾隆听了这话,就冷笑道:“照你这么说,都是皇后的不是了?你倒是顶委屈顶无辜的了?你倒是给朕说说看,朕叫你好好照应十四阿哥,朕知道,皇后也说过几回,倒是你做了什么?时时打着十四阿哥不舒服的幌子,要朕到你延禧宫去。十四阿哥病了,你不叫太医反叫朕,打量着朕能开方看病不成?敢情朕和皇后的话在你那里都是不作数的。”
乾隆训斥令嫔时,他那些小老婆们可都是让令嫔用这种手段截胡过的,此时听得皇帝这样说,再力持镇定,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影来。
令嫔听了,心中又气又羞,从前她一说着不舒服,乾隆不管在哪个妃子那里,可是立时就来的,从没说过什么他是皇帝不是太医不管开方子的话,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就说起这些来了。这一回,令嫔是真哭了,道:“皇上,奴才素来是个没主意的,巴望着您在,好给奴才个主心骨,并不是邀宠的意思。”这话出了口,令嫔才发现竟是错口漏了实情,不由悚然而惊,就拿个帕子掩着口,张大了泪眼看着乾隆。
“哼!”这一声其实是乾隆大小老婆的集体心声,只是由钮钴禄氏发出来,那是正大光明,理直气壮,不用担着嫉妒的嫌疑。
在老娘没有和最心爱的人冲突起来的时候,乾隆那是毋庸置疑的孝子,令嫔从前最得宠的时候,也算不上乾隆的心头肉,何况是渐渐失宠的现在,听得老娘不满地哼了声,乾隆就喝道:“令嫔,朕的皇子,也是你能拿来邀宠的吗?!”
令嫔自悔失言,可是话已经出了口,上头皇太后和皇后都死死盯着,要辩解也无从辩解起,令嫔到底不能死心,又想着乾隆是个怜香惜玉的脾气,也就把身子匐在地上哀哀切切地哭道:“皇上,奴才有罪,奴才不敢再辨,只是求皇上看着奴才待皇上一片真情的份上,饶过奴才这回,奴才再不敢了。
钮钴禄氏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只怕他一时心软,因循了令嫔,后来的人有样学样,都拿着她孙子孙女作筏,那可不得了。再说,钮钴禄氏恨着令嫔用小燕子坏了她的乖孙子永琪,就道:“皇帝!既然令嫔已然认了错,承认拿着小十四邀宠,小十四就不能再交给她养了,令嫔这样胆大妄为,你也要好好处罚才是。”
乾隆倒是有些作难,小十四那样,交给哪个妃子哪个妃子不得咬牙啊,可是老娘的话也不能不遵从,可惜皇后有了身子,不然,她既然能收养了嘉妃的小十一,再带个小十四也没什么。乾隆的目光就在自己那些小老婆中间转来转去,每个叫他看过的人都觉得忐忑,只求乾隆不要把那个烫手的山芋交在自己手上。乾隆看了半日,目光忽然就停在了舒妃身上。
舒妃看着令嫔被训,正得意呢,忽然看着乾隆的目光锁在自己身上,心头就抖了几抖,果然就听乾隆道:“令嫔举止失措,进退无据,不宜再居嫔位,即日废黜封号,降为贵人,收嫔宝册,缴回内务府销毁。皇十四子交由舒妃养育。皇后,回坤宁宫后就拟旨吧。”
洛宁立起身来答应了,垂眸看了令嫔,哦,现在是魏贵人一眼,嘴角若隐若现浮起一丝笑意来。
魏贵人听得这句,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像叫人抽干了一般,身子顿时软了下来,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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