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光明,于是她努力的寻找,最终,站在光明处的,是一个人,他朝她伸出手,对她微笑,她在想,如果黑暗中有这个人存在的话,兴许,是幸福的。
再次睁开眼,她已经是在医院,浑身酥麻,还有些疼痛,她努力地挣扎了一番,旁边的护士听到声音,走过来说道:“您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晚晚轻哼了一声,慢慢坐起来,记忆逐渐恢复,那个雨夜里,谭谚护住了她,而他满头鲜血……
她紧紧抓着那个护士,问道:“我在哪里,有人跟我一起来吗?”
护士张嘴,正要说话,门口的杨思明便走了进来,接道:“你醒了。”
夏晚晚望去,讶异的看着杨思明:“怎么回事?我在那里?”
“你在h市,是静瑜打电话叫人来帮忙的,你和谭谚都受了伤。”
“付静瑜?”夏晚晚喃喃念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谭谚呢?”
杨思明耸了耸肩:“他伤得很重,医生说……很可能……”
“很可能什么!”夏晚晚显得十分紧张。
杨思明叹息一声:“他……”
杨思明欲言又止,夏晚晚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拔掉手中的针头,光着脚跑了出去,空荡荡的走廊,她焦灼的敲打着每一间病房,呼喊道:“谭谚!谭谚!你在哪!”
杨思明上前抓住有些疯狂的夏晚晚,说道:“跟我来。”
夏晚晚红了眼眶,情绪有些失控,她努力的想要克制自己的心情,但只要想到,如果会失去谭谚……
杨思明带着夏晚晚来到了最顶楼的病房,谭谚就躺在里面,带着氧气罩,手里挂着吊瓶。
杨思明放开夏晚晚,她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想笑。
这会是谭谚吗?那个恨她,讨厌她的谭谚?他为什么要回头救她,在那一刻,他把自己交给匪徒,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死?还是说,他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他觉得愧疚,作为她的补偿?
那时,夏晚晚的心中闪过很多念头,眼眶也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缓缓走上前,像个游魂一般,蹲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一颗泪毫无预兆的滴落在他的手心中,她低语呢喃:“谭谚,你醒过来,我要亲口听你说,我要听你的解释。”
回应她的是无穷的平静。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望向杨思明:“我要去查打我的人是谁。”
“好,你要怎么做。”
“在t城的晚上,在公共汽车站,他们进行施暴,附近有监控点,但不知道雨夜中那些视频是否拍的清楚,他们会知道我来t城,肯定很了解我,调查过我。”
杨思明沉思一会,突然一惊,喃喃道:“会不会是……”
“是什么?”
杨思明神情有些变化,摇了摇头:“你在医院呆着,哪里也别去,我去h城跑一趟!”
说完这句话,杨思明就走了。
整个病房,就剩下了夏晚晚和谭谚两个人。
气氛,好像凝固,她静默着,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看着他的容颜,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晚上他奋不顾身奔向了她。
为什么谭谚要这么对她,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谭谚,应该是立刻开车走了,哪里会顾得了她?可是,他怎么会舍弃了付静瑜来帮她呢?
“你一定要醒过来,谭谚……”
连续几天的观察,谭谚的情况开始好转,只是一直没有苏醒,这段期间,夏晚晚一直陪着谭谚。
她自己是学医的,很清楚,谭谚伤的地方是脑部,很有可能,会出现脑死亡,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该怎么办?这份人情,她要怎么还给谭谚?
第三天,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夏晚晚拿着那份单子时,浑身不住的颤抖,拿笔的那一刻,她几乎下不去手,沉默了很久,泪水终于模糊了双眼,她抬头看着医生,说道:“能不能……再……”
话音还未落,病房里的护士匆匆跑了出来:“医生,快,病人的呼吸停止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笔,缓缓掉落,望向屋内,一声刺耳的声音骤然从里面传来,那一刻,她的心,从未有如此的慌过。
她恨过他,恨他爱上付静瑜,恨他带着付静瑜回家,逼死了她,她曾经甚至想杀死他,可是七年多的感情,能说忘记就忘记吗?把谭谚活生生的从她的心里挖出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非死即伤。
她站在他的面前,看着护士和医生拼命的抢救,护士的阻拦,让她开始崩溃,她紧紧抓着护士的手,说道:“我是学医的,求求你,让我参与诊治!”
情况太紧急,护士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和夏晚晚多太多的话,听她说是学医的,也就放开了她,赶紧参与诊治过程。
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擦掉眼泪,走上前跟着护士和医生进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