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腐败发黑了,必须要剜掉才能长出新肉,否则一定会恶化。
她能下得了手,但没有他的配合,她可不能对他动手,他若是大叫起来,她和他就要玩完了。
只有等他醒来,才能动刀了。
她轻叹一声,将热水盒里的毛巾取出来,拧干,给他擦拭身体。
忙完之后,她才拿了一张席子铺在地上,就席而眠。
一觉睡到将近傍晚,她才起身,去厨房找吃的。
很不巧,她刚出去,夜九就睁开了眼睛。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打量眼前的屋子,一床一柜、几张桌椅以及一些杂物就是全部了,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
这是女子的房间?他猛然坐起来,再次打量四周,床边的小桌上有镜子、梳子和一些女子用的基本发饰,可以确定是女子所用无疑。
为什么他会在这种地方?突然,逃出地洞的那段记忆,闪进他的脑海。
那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他神智不清,所听到的不过是雷雨风声,更是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是隐隐觉得有个女子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以为那是他的女神来救他,现在想想,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红妆?
红妆是他求生和逃生的动力,但那个时候,她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那一刻的事情,他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想来,就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救了他吧?
她是谁?她如何知道他躲在那里?她为何要救他?她可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低头,他看看自己,全身都被收拾过了,伤口已经处理,身体被清洗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啊他能肯定自己还在皇宫里,她对他做这一切,到底图的是什么?
感激之情,很快就转变为疑心,毕竟,他的处境实在过于凶险,他怎么样都想不出怎么会有人能像神仙一样预测他的行动,又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将他救出来不排除是皇后故意让他“得救”的可能!
玉佩仍没到手,为了迷惑他,派人救他,赢得他的信任,再套出他的话,这不是常用的伎俩吗?
在现在这种他宁死不说的时候,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和心脏都沉了下来:如若真是如此,他接下来更是插翅难飞了!
突然,一阵隐隐的脚步声传进他的耳里往这里来的脚步声!
他顾不得多想,掀被下床,抓起桌面上的小刀,走到门边,摒住呼吸。
如果来人是冲着他来的,他绝对不能活着落入对方的手里,否则,对方若是不顾他的死活对他使用诱他说出玉佩下落的手段,他在供出玉佩下落的同时,也相当于供出了红妆,那无疑是给红妆带来致命之灾!
玉佩怎么样都无所谓,但红妆,绝对不可以有事!
他在被囚禁和被折磨的时间里,什么都说了,唯独红妆的事情,他死都没有吐露一个字,即使对方对他使用催眠术,他也在潜意识里拼死抗拒着,甚至不惜自尽。
但皇后的手段也在升级,难保这一次被抓到的话,她不会使用更疯狂的手段她一定也忍到极限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还是几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老女人的破锣声音,大咧咧地传进来:“梁红叶在不在?上头有赏,人人有份,我帮你拿了你那份来。”
梁红叶?他竖耳聆听外头的声音,他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怎么不说话?是故意不理还是不在啊?”
“她不在的话把东西丢在她屋里就行了呗,我累死了,现在就想回屋休息……”
“行行行,我把东西丢在她家里就走……”
她们还要进屋?夜九握紧了手里的刀子。
这屋里又小又破,根本没地方躲藏,只有将她们全杀掉了吧?
虽然他现在还是疼得骨头在叫,但至少已经能走路了,手里又有刀子,要杀几个弱女子,一定能办到。
但是,杀了她们以后呢?他还能躲得住吗?他在心里叹息,怎么想都是走投无路啊。
眼看脚步声就快到门口了,外头又传来一个女子嫌恶的尖叫声:“啊,怎么这么臭啊?恶心死了,是不是死了什么东西没收拾?”
又是一声尖叫:“死老鼠!这里有一只死老鼠,已经烂了,难怪这么臭……”
伴随着尖叫声,几个人的脚步迅速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