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催眠曲

叼走了最上面的一颗，又递给他，玄澈看了看白玉，最后还是接过来，玄澈叼了一颗含在嘴里，多久没吃这么甜的东西了，满嘴的甜味，好像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真是个奇怪的人，玄澈心里这样想。

    白玉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玄澈的肩膀上，白玉抬起头去看他，发现他睁着眼睛看着天，“离天亮还早呢。”“你怎么不睡?”白玉把纸举到他面前，“睡不着。”白玉看不见玄澈面具之下的表情。“唱首歌吧，催眠曲之类的，说不定我就能睡着了。”玄澈笑了笑说，白玉突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睡不着，吵着闹着要祖母给她唱催眠曲的时候，玄澈紧接着又说道“抱歉，我忘了你不会说话。”尽管白玉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里，白玉还是听出了深深的疲惫。玄澈的眼睛里映着白玉的脸，白玉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有什么无法名状的东西从心里冒出来。

    想要为他做些什么，看着眼前这个总是伤痕累累的人，白玉心里想着。白玉抓着玄澈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你做什么？”玄澈刚要挣扎，白玉的手就隔着面具附到玄澈的眼睛上，眼前立刻就一片黑暗，另一只手放在玄澈的心口，一下一下，轻轻的拍起来，师傅的熟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没事的，白玉在心里安抚着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哼着歌，啊，她原来是能发出声音的吗？玄澈心里想着，手拍的很有节奏，随着歌声，一下一下，又轻又柔，不知怎么的，困意一下就围了上来，紧紧的裹着玄澈，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他想起初次见面白玉拖着他的样子，想起白玉咬着下唇忍着痛的样子，呼吸渐渐的开始变得平稳。

    白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有一束光正要刺破黑暗，玄澈已经醒了，“谢谢你。”玄澈看着她的眼睛，“你会说话，为什么还要当个哑巴？”玄澈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不过他并没有觉得，白玉会回答，谁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别人看呢？何况自己的脸上还带着个面具，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正当玄澈要放弃的时候，白玉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一字一句的慢慢诉说着自己的经历，似乎说的是别人的故事，那么多心酸困苦，她的表情却没有分毫变化，只有在提到祖母的时候，眼里含着深深的温柔与痛苦。黎明的第一束光打在白玉的身上，玄澈觉得很神奇，受尽了苦难的她，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的眼神，在阳光的照应下，显得神圣而唯美。“你以后，还是不要开口了。”玄澈说道，白玉的声音太过好听，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也许会为了权力把她献给权贵，就像那个刺史一样，白玉竖起食指，轻轻的搭在自己的唇上，微微扬起嘴角，朝着玄澈笑了。她想去信任玄澈，也许很难说得清是为什么，但是她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白玉不记得是怎么走出这座山的，只记得突然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山脚下了，边上还放着一堆的药材，呆了一会就看到一夜未眠的赵掌柜怒气冲冲的小跑过来，一边给白玉披上外套，一边说再也不准她一个人来这里，白玉觉得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