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死那天或许才会明白平凡才是真。”
这句话陈小天也是在自嘲自己的上辈子,如今深有感触,叹气说道,“活着,权势财富令旁人五体投地,死了,后人凭吊不过烛泪一滴。”
何富成的笑容凝固了,圆圆的脸上似乎多了无限的感慨,“好,说得好,小天子,你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人总会死的,凭吊不过烛泪一滴,不过烛泪一滴,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何富成看向陈小天,“其实咱家并不是你说得那样,咱家在太祖皇帝那会儿已经成为打扫处首领太监,高祖时更是成为敬事房副总管,如果咱家当时想得到,大总管一职也是囊中之物。不过咱家选择了放弃,也许正因为当时的放弃,才换来当今圣上的宽容,让咱家又回到了打扫处,这一待又是三十年。”
陈小天听了能不震撼吗,这个何富成既然是先帝爷身边的红人,一朝天子一朝臣,看到现在的何富成,陈小天心中有些心酸,但又一想,这也许是何富成最好的归宿吧。
“公公,你的这些事情没太多人知道吧。”
“呵呵,很少,宫中除了几位主子和出宫的老太监,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小天子,一代天子陨落,便可以恩准一些太监和宫女出宫,所以咱家身边的人,早已经死的死,散的散了。留下的徒子徒孙们有的都已经手握权势,之所以大家尊重咱家,也是看在咱家一把老骨头的份上。”
何富成的话中尽显其孤寂,也在感叹着世事的变迁,红极一时到苟延残喘,这种落差在老人心中默默的承受着。
如果说过去对何富成的尊重只是限于首领太监的职务,那现在陈小天对何富成的尊重,完全是因为他的功成身退、不争日月。
陈小天说道,“公公,既然你早就看破,为何在先帝爷驾崩后没和你的朋友一起离开皇宫呢。”
何富成脑海里浮现的满是回忆,“小天子,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触碰到的,我有我的使命,否则咱家早就追随先帝而去了。小天子,知道为什么咱家和你说这么多吗。”
陈小天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公公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嗯,咱家和你是同乡,咱们都是四川人士,呵呵,此其一,所以你被关在慎刑司里边儿,咱家也托了信函给王郎中。之后你被关进了刑部,其实这事情不仅针对你这个倒霉的人,也是冲着咱家来的,你出来了,咱家也与那事情撇开了关系,说到底,是你帮了咱家。”
宫女死在打扫处,如果陈小天完蛋,何富成也脱不了干系,但宫女在头三日便中毒身亡,此事怎么也算不到打扫处的头上。
何富成没再说什么,起身之后慢吞吞的离开了,留下一句话,“小天子,你的言谈举止和思想很特别,入了宫,你这辈子也算是毁了,毁了,哎。”
陈小天一个人站在树下,其实随波逐流并不是他的选择,但现在的波浪太大,他这只小船根本不能掌握自己的方向。
贵妃董艳云正张望着,神色有些怒意,“江悟道你过来。”
“娘娘,奴才在。”江悟道其实也在疑惑,刘贵人已经上台去了,陈小天呢,怎么不见人,吴有才是不是办好了差事。
“人呢,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本宫怎么没看到。”
见董艳云的表情有些震怒,江悟道也诚惶诚恐着,“是啊,我让吴有才安排陈小天上台,结果刚才陈小天临时离开了一会儿,所以我又让吴有才把竹笛给他。”
竹笛是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这是江悟道的第二个办法,董艳云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嗯,竹笛会令那贱人想到过去,她一定会情不自禁的,只要她露出马脚,本宫便能毁掉她。”
董艳云的目光盯着刘贵人的身后,在这里坐了一会儿,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已经数次向刘贵人方向看去,这个女人太迷人了,太迷惑男人了。
董艳云右手的护指尖刺了刺左手心,眼神中透着杀意,抢男人,抢妃位,这两者任何一个,都可以结成不共戴天之仇。
江悟道见贵妃娘娘已经动怒,只能自己再走一趟,完成不了任务,江悟道也是心中焦急。
江悟道在打扫处一班的方阵里看到了吴有才,一下子鼓着眼睛,这下可是气坏了,吴有才在干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台上的刘贵人!
江悟道快步过去,抡起的巴掌一下子掌在吴有才脸上,太监的方阵距离太和殿中央位置有些距离,所以这里的动静并不会引来主子们的目光。
“你个杂种!咱家安排你的事儿你都办妥了吗,竟然有闲情在这里观赏表演,小天子呢,上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