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
“吉恩那家伙求援了吗?”
他对那位国王的所有印象都是负面的,自私自大,桀骜不驯,鼠目寸光,锱铢必较。
瓦里安和吉恩·格雷迈恩只见过两面,第一次是在暴风城陷落时,洛丹伦的人类王国峰会上,第二次则是在黑门十五年,阿尔萨斯在暴风城举行的圣骑士洗礼。
给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在当年的洛丹伦,头发花白的安度因·洛萨低声下气地为暴风城复国求遍六国,却被吉恩在会议上肆意针对,几近羞辱。
想到这,暴风国王嘴角轻轻翘了起来:
“吉尔尼斯退出联盟有些年头了吧?”
“没错,但是……”
“没有但是,”瓦里安轻哼了一声:“既不是盟友,又没有求援……”
“把这份情报打回去,等等……”
瓦里安抢过马迪亚斯手里的信纸,大笔一挥:
“照我说的做!”
军七线人费了大力气搜集到的情报上多了一行潦草的字迹:
管他去死!
………………
与之相对的卡里姆多,萨尔看着自己夹袋里的人才储备,陷入了沉思。
诺森德一行,眼见不到四十就霜染双鬓的敌国领袖,芳龄二十七的兽人酋长掏出兜里一张写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纸条,终究还是没好意思直接扔在酋长办公桌上。
“大酋长……”
佝偻着身子的沃金走进了酋长大厅,向满面苦涩的萨尔轻声道:
“这是诺森德一役部落的开支清单。”
萨尔猛地一拍脑门:“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
“萨尔……”
巨魔轻轻摇头:“战歌远征军马上就回到奥格瑞玛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萨尔悻悻地坐了回去,接过沃金手中的账单,一张脸更绿了。
相较于联盟方,部落本身的底子就薄上不少,萨尔强抑住涌到喉咙的一口老血,看向沃金:
“这么多?!”
沃金轻轻点头:“还好有战歌氏族承担了一部分抚恤,否则奥格瑞玛要伤筋动骨了。”
萨尔轻轻点了点头,握着账单的手有些发颤。
萨鲁法尔是部落建立就跟着他的老伙计了,他打起仗来不管不顾萨尔已经习惯了……
这加尔鲁什是怎么回事?这棕皮小年轻怎么比喝了血的打架还莽?
兵员损失还在其次,奥格瑞姆之锤……那老大一艘炮舰,报废了?
部落大酋长两眼一黑,觉得自己的血压快要爆表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为了造那个大家伙,萨尔连自己的老婆本都差点摊进去。
还有他刚给德拉诺什预支了三十年的伤残补贴,走的可是自己的私人腰包,看看眼前这张血淋淋的统计单,哪还有脸提报销俩字?
“尽量凑吧……”萨尔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
“实在不行我再卖卖脸面,战歌氏族那……应该能拆借一些出来。”
沃金轻轻摇了摇头:“一次两次的还好,长此以往部落要乱套的。”
“可惜灰谷那边……”萨尔皱眉道:“协议都签了啊。”
巨魔轻声道:“您知不知道……刃拳湾那边来了新住户?”
“你说那些地精?一群难民能有什么……”
萨尔愣了愣:“等等,地精啊……”
“你赶快派人去和他们交涉,”他一拍大腿:
“既然到了部落的地界上,就得守部落的规矩。”
………
沃金离开后,萨尔沉默了片刻,又把那张皱巴巴的辞职信翻了出来。
“走之前,得把背锅…接班的人选准备好啊……”
在他拟定的名单里,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和加尔鲁什·地狱咆哮的名字赫然排在前列。
曾经排在第一位的小萨鲁法尔被划上了一条墨线,而后他的名字又出现在了和加尔鲁什并列的位置,之后又再次被划了下去,墨迹很新。
“资历还是不够啊……”
萨尔觉得自己操碎了心,背着手走出大厅。坐在门槛上点了一根烟,眺望着杜隆塔尔昏黄的天色。
………………
“不就是钱吗?”
在女神官漠然的注视下,马库斯一咬牙:
“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被尿……”
“我前天刚和温蕾莎女士通过信,”怀特迈恩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罗宁阁下失踪了有些日子了,据说因为那条蓝龙的关系,肯瑞托所有法师的施法材料都缩减供给了。”
“呃……提里奥那边……”
“灰烬审判军的财务官对你私自雇佣肯瑞托法师的行为很不满,据说某位肯瑞托首席最近天天拿着欠条在银白联赛场地晃悠。”
“这罗宁叫失踪了?”马库斯感叹达拉然人睁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负责达拉然对外事务的茉德拉女士表示,法师罗宁的私人行为不代表肯瑞托立场。”
“都这么穷吗?”
马库斯苦恼地挠了挠头发:“那塞拉摩……”
感受到女神官刀子一样的目光,马库斯缩了缩脑袋,没敢再提。
“决定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芬德尔:“你看好家,别让达利恩喝多了冻死在夜里。”
“叫布丽奇特赶紧把克莱尔带回来,咱们先去趟东部王国。”
“东部王国?”
女神官诧异道。
“去做笔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