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整天了都没动静,”克罗米撅了噘嘴:
“没准你那个国王父亲已经给你忘了。”
小家伙颇为“马库斯”地对安度因挑了挑眉:
“你是他亲生的吗?”
“当然……”
安度因一时语塞,想想自己这一头金发,再想想老爹那一头海飞丝……脊梁后直冒凉气。
“金发…我母亲也是金发吧……”他安慰自己。
“什么金发?”此时一个声音传来。
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推开了门,走进了房间。
“怎么不开灯啊?”
“咔~”马库斯拨开了点灯的开关。
“嗯?你们这?烛光晚餐呢?”
安度因还没从头发颜色的坑里把自己拔出来,看到眼前这对“父女”亮金色的头发,再联想一下绑自己的绳子上那浑厚的圣光之力……
在小王子的脑袋瓜里,一个家庭伦理魔怔现实主义狗血连续剧剧本瞬间成型……
“难怪……难怪……”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很多东西在安度因心里,一下子就豁然开朗。
比如为什么自己有一个传奇级的战士老爸,自己却当了牧师;
比如为什么迪菲亚兄弟会明明首罪已死,自己的父亲身为一国之主,还是执着于将其斩草除根;
比如为什么这些绑匪虽然抓住自己,还儿戏一样的关在客房,还找了个小姑娘给自己送饭。
甚至于……当初母亲……
安度因都不敢往下想了,他的目光落到克罗米身上,刚刚在黑暗中心底骤然而起的那一瞬间悸动,此时化作无尽的酸楚。
再想到克罗米好像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安度因的心头突然又柔软了起来。
“妹妹……妹妹也好……”
马库斯哪知道安度因脑补能力这么离谱,他伸出五个手指,在安度因无神的双眼面前晃了晃。
“你虐待他了?”
他转头问克罗米。
“他可能只是饿坏了吧……”
克罗米不太确定的说。
“你不是和莎莉一起进隔壁了吗?这么快?”
看着小家伙幸灾乐祸似的眼神,马库斯脸一黑,这小一万岁的青铜龙……心里都是些什么颜色废料。
也怪他和克罗米相处得久了,有点下意识把她当成四五岁小孩看待,忽略了这货本体可以把伊米海姆小屋一口吞了的事实。
安度因缓过神来,听到自己的“妹妹”如此体贴,心中熨帖得很。
“这位……先生,我看你好像……有点面熟?”
他试探着开口。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马库斯先前摸黑,不小心把怀特迈恩贴身的衣服蒙在脸上,见安度因“认出”自己,哪敢承认。
这要被三个女人知道了,不得磕碜他一辈子。
安度因看到马库斯的反应,却是暗自点头,慢条斯理地说:
“您放心,我没打算说穿您的身份,毕竟说出来……对谁都不好。”
马库斯喜形于色,递给他一个“你小子识相”的表情。
“嗯,把你请到这里来,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我们的处境……你也大概清楚。”
他看着绑在地上的安度因,沉声道。
“从前的事……毕竟谁都有错,你们完全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安度因收到了“反馈”,叹了口气,继续细声细气的劝说道。
同时心下泛起一阵不忍……眼前的父女为了见自己一面,绕开了军情七处的天罗地网,这得付出了多么大的辛苦。
马库斯不明就里,摇了摇头:“从前的事你上哪知道去,长大就清楚了。”
马库斯说的从前,是政治交易,安度因说的从前,是父母爱情。
偏生安度因似乎听懂了,低头沉默不语。
“您……和您的女儿,都是圣光一道的修行者吗?我……别看我这个年纪,其实也是个牧师。”
半晌,安度因见没人吱声,开始没话找话。
马库斯却是笑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牧师,过不了几年,你还能拿起双手剑,当个圣骑士呢。”
暴风国王板甲牧,哇哦偷牌群活术。
见马库斯如此“了解”自己,安度因又低下头。
“你们打算拿我怎么样?”
他问道。
“怎么样?你不哭不闹,我们给你好吃好喝,全须全尾的送回去,收钱放人,我可比你父亲讲诚信。”
马库斯补充道:“都体谅体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倒霉,养了个饭桶托生的闺女。”
他把手放在克罗米脑袋上一顿蹂躏。
“她看上去吃了不少的苦。”
安度因心疼的看了一眼克罗米。
“啊她作得很,满世界的跑,回来就是个吃!”
马库斯最近盘龙头有点上瘾,其实布丽奇特那个手感更好些,就是怀特迈恩的眼神太恐怖了。
在他心下寻思哪颗龙脑袋更好揉的时候,安度因脑中却浮现起……一个小姑娘为了操持贫寒的家境,拼命奔波的画面。
“她要不是……该多好……”
克罗米被马库斯搓恼了,蹦跶着要去咬马库斯的手。
看着面前“父慈女孝”的欢乐场景,安度因不由得痴了,脑中却浮现出一个浑身威严的英武男人。
“先生,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马库斯一愣:“看到我长什么样,然后叫人来抓我?我长得像傻哔吗?”
这笔账他还想赖在迪菲亚兄弟会身上呢,哪能让人看见正脸。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闺女”已经把“匪号”亮出去了。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我的……这是咱们的家务事,不是吗?”
安度因忧伤的注视着克罗米,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家务事?”
马库斯愣了一愣,眼神在安度因和克罗米之间逡巡了一圈,却是一下火了。
“老子还寻思,你个脏东西怎么屁话这么多,闹半天惦记我闺女?”
………………
屋内重归黑暗,安度因的嘴被堵得更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