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兹。
诺兹的双眼中射出黄铜色的光柱,时光的力量在他身上飞速流转。他时而头发稀疏花白,老态龙钟,时而变作牙牙学语的幼童,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一个念头便能畅游时光长河,将整个艾泽拉斯的历史玩弄于鼓掌之间。
“马库斯……马库斯是谁?”
他喃喃道。
………………
“是我,也是你。”
漆黑的密室中,一个身影缓缓向他走来,穿过时间之沙,两张相同的面孔四目相对。
“我还以为你还要一段日子才能找到我呢。”
另一个马库斯脸上洋溢着笑,向诺兹伸出一只手:
“干得不错伙计,但你该下机了,这是我的游戏。”
“下机?”
诺兹面露迷茫之色,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再度袭来,庞大的记忆注入他的脑海。
“就是如此,与我重新合二为一吧,走失的记忆碎片。”
对面的马库斯笑得开怀,伸出的手已然快要贴上诺兹的额头。
“不!”
一只手握住了马库斯的手腕。
“你不是我。”
诺兹也笑了,他的双眼眯成了月牙,露出了属于马库斯的的招牌笑容。
“或者说,你不是‘现在’的我。”
马库斯心中疑惑尽消,双目炯炯,与另一个自己对视。而他对面的那个“马库斯”则是笑容一僵。
“真正的‘马库斯·光明使者’,在很早之前,就不把这个世界当做游戏了。”
“我是个悲观主义者,从来不会产生那种,能将一切玩弄于股掌的傻哔想法。”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就在你洋洋得意的这一刹那,我翻阅了所有关于‘我’的时间,我发现,我这个脑袋的记忆里,好像没有缺席任何一个时刻。”
“所以我,才是我。这么说话真的蹩嘴,你坦白从宽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黑门20年?来到这个时间点之前?还是……”
他笑得很玩味:
“在‘我’占据了你身体的,黑门前五年?”
对面的马库斯也笑了:
“你真的是个聪明人,该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了,你这个,玩家……”
伴随着他的声音,马库斯眼前的“自己”身形再次变幻,最后的最后,变成了一个金发蓝瞳的五六岁孩童,面部还带着一点脏污,声音也随之变得稚嫩:
“当年我的灵魂过于虚弱,无法抵抗你的侵入,是时候结束了,你这个……入侵者。”
马库斯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几乎已经被他忘记的“自己”,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难怪啊……”
他脸上露出一种释然:
“难怪当年被老头子捡到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心里竟然会感到……愧疚?闹半天您这位前租客,一直藏在老子的衣柜里?”
“没有什么前租客,外来者。”
年幼的马库斯小脸瞬间冷了下来,随即浮上了一层阴骛:
“那是篡夺,你抢走了我的身体,并把我这个真正的主人禁锢在囹圄之中,我真得感谢死亡之翼,给了我这个夺回一切的机会,还有你,马库斯·光明使者,我会善待你的这份……遗产。”
“遗产?”
马库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也视奸丨了我这么多年了,是谁给你的勇气,从老子嘴里抢东西,还是说你还活在黑门二十年之前?”
自从老骑士死后,还真就只有马库斯抢别人的时候。
“安心成佛吧,你这在阳间滞留的也太久了,”他嫌弃地挥了挥手,“放心,办白事我轻车熟路,一定土洋结合的给你补个风光仪式,现在,给老子滚蛋!”
闻言,原住民的残念露出了一个狞笑:
“想让我滚?试试看啊,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死!”
“感受到这份时光的权柄了吗?你的就是我的,而我,即是永恒。”
原住民张开双臂,沙漏转动,马库斯的时间之沙纷纷逆流,灌注进原住民的体内。
“有个小丫头告诉我,玩弄时间很危险,尤其是在你自以为能够操纵它的时候。”
马库斯见状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开口:
“在时间的夹缝里,继续坐黑牢吧,你这个……傻哔。”
当两个马库斯在脑海中唇枪舌剑之时,他躯体的的一只手臂突然抬起,穿过了黄铜色的细沙,按在了身边的索莉多米身上。
在索莉多米讶异的目光中,包裹着马库斯的时间之力消散大半,本已渗透进原住民的那些时沙更是几乎全部涌进了她的身体。
“你……你……”
另一位“马库斯”倒是果断,迅速斩断了自己与时间权柄的联系,带着仅剩一丁点的时间之力化作一道黑影。
“诺兹多姆……我会毁了你!”
“下辈子吧。”
马库斯淡淡开口,一道青铜漩涡将原住民的身体无情吸入,瞬间湮灭在时间的夹缝里,只剩下一地细沙。
………………
一个鸠占鹊巢的穿越者,竟然莫名其妙地当上了“时空之龙”,这种状况给了马库斯一种社团老大当上jc局长的荒谬既视感。
但借此机会,他也解决了埋藏极深的隐患,哪怕泰坦守护者的时光之力最终留在他身上的不过十之二三,更多的则是被他“转赠”给了索莉多米。
一身轻松的马库斯扭了扭脖子,抬头看了一眼新生的索莉多米。这条美丽巨龙披上了一身黄铜般的华丽铠甲,给人一种在时间尽头便存在于此的亘古感。马库斯轻轻抚摸着她细沙一样细腻的龙鳞,不由感慨:
“索拉,你可真漂亮。”
恍如隔世的索莉多米低下头,有些无措的望着马库斯。
“不愧是流沙之鳞,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马库斯笑着说。
“诺……诺兹多姆?”
索莉多米略显彷徨地睁开眼,现在的她能够畅游时光长河,甚至能够与未来的自己交谈,但无论她所看到的哪一个过去与未来,都看不见爱人的影子。
“是你吗?”
“当然是我。”
马库斯笑眯眯地回答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只是找回了嗯……从前的记忆,没什么其他的改变。”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
马库斯睁开眼,金黄的瞳孔中,时针滴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