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寝宫还要安稳的地方”
“我永远都没办法忘记,母后去了之后我去封地的那日,巍峨高墙里,羽箭如雨,四哥和五哥躺在血泊中,就在我的马车前。我恨三哥,也恨那个人,更恨自己,虚顶着长孙皇后之子的身份,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谢芙蓉知道,楚云弈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当年的高祖,他的父皇。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在骊山书院的后山,后山也有一个门可以通往山下的路,平时很少有人会到此处。
仓啷啷一声马车车辕转动的声音,和有人故意放低了脚步的声音,从后山的门外传来。
在楚云弈和谢芙蓉的这个方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但能够辨别出那些声音由远及近再到远,是去了皇帝内勤的方向。
楚云弈眸光依旧冰冷,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声:“我至今都无法相信,四哥和五哥会谋权篡位,他们是那样温和稳重的人,无争无求。”
那声音淡的没有任何波澜和情绪,但就是这样平淡的口吻,却最能让人感觉到说话之人心中那无比沉重的恨。
就连谢芙蓉心底猛然一怔。
但脸上却是没心没肺地笑着。
在楚云弈丢掉手中的伞,重新拿起长笛吹起的时候,她很有默契地一屁股坐到了楚云弈身旁的一个大石头上,和他共撑一把伞,长叹了一声:“哎……你我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面上虽是如此,但在内心深底,她却感觉到了今晚的楚云弈内心深处谋划着的波云诡谲阴谋。
她方才多方提起他的三哥,也就是当朝皇帝。
他今晚是想要了老皇帝的命啊。
……
李延年离开后,皇帝一直待在自己的内寝里。
不是屋子小,也不是床小,就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所以便觉得自己所处的空间小了。
原本到了皇帝的这个年纪,是很少再有这种情绪了,甚至连去后宫嫔妃处的次数也少了。
自从吃了豫王年前回京时从冀州带来的那个天师所练的丹药之后,期初没见什么成效,但近日越发地觉得自己身强体壮,精神抖擞,返老还童了一般。
就连床帏之事上也比以前更得心了。
皇帝扇着扇子,微磕着眼,想着等贤妃到了,要营造个什么氛围,用什么姿势,要不要再服一颗天师练的丹药。
想着想着,面目就更加红润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李延年的声音在外头低声道:“陛下!”
皇帝眸光一亮,无比精锐:“这么快?贤妃请来了?”
李延年没有出声,屋内的灯却忽然灭了,只留下了床头的一盏,皇帝的视力不是很好,看不清屋内的景致,眼前朦胧一片。
内心忽然一怔,身在帝位,随时都在防范着谋杀,暗刺。
他赤脚跳下床,一把抽出剑阁上的天子剑,慌乱地喊着:“李延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快,给朕把灯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