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在都拉佐战役里,被诺曼骑马的匪徒追袭时,敌人的标枪和骑矛曾经刺中过他两次,但全被他身上的圣铠甲给防护住了,现在父亲只有眉头上有些小小的疤痕,可以通过冠冕来遮盖。”
但高文并没有接话,他原本想说,在这个帝国当中,能如同你父亲那样穿戴如此甲胄的士兵,又有几位?他在小亚战事里发觉的实景是,大部分本土的希腊士兵,不要说铠甲,有许多连头盔和盾牌都没有。
安娜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这些隐秘的事情,比如父亲的疤痕问题,原则是不能够让普通臣民知晓的,便不再说下去了。接着,两人就随着皇宫前长长的林荫道而行,在满天星斗下,安娜觉得时间过得好长,也好短。
回到了布拉赫纳宫之后,安娜还觉得兴致很高,便叫使女们取来纸卷与芦管笔,又在桌台上铺开了参考的书籍,便在烛火下写写画画起来,一直到很晚,才前去床榻上休息。
但她的父亲阿莱克修斯却忙到了更晚的时刻,与萨利安的使节因为两国利益交换,共同对付诺曼人而讨价还价,永远是件极度耗费精力的活计。不过阿莱克修斯暂时没有去艾琳,也没有去玛莲娜的寝宫,而是有点放心不下地,率先来到了女儿的寝宫。
走入宫闱内厅当中的阿莱克修斯,举手阻止了伴寝使女的动静,接着带着慈爱,看着卧榻上脸面红润呼吸均匀的女儿,“今天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阿莱克修斯心中又宽解下来。
接着,皇帝来到了内厅那边的桌台前,好奇地看到了女儿居然在看来自法兰克的世俗之书要知道安娜平日里始终在精研荷马史诗之类的典籍,他便翻了两页,全是法兰克人歌颂武功的诗集,里面还有各种作战的绘图没想到女儿现在开始研究这些了,安娜确实曾许愿过,要在成年后执笔,把自己的一生功业撰写成书,所以看看这些倒也是正常。然后,欣慰地皇帝的手顺着摸下,看到了安娜绘制的草稿,上面是拜占庭皇室军械库秘传的圣铠甲式样,还涂画着许多的文字,最右边还画着铠甲外的罩衣,正中央徽标是一只白色的天鹅,后来安娜又把其涂抹掉了,又补上了一只黑色的雄鹰模样。
阿莱克修斯点点头,心中涌起了温暖:女儿还为我设计铠甲罩衣的式样,真是有心。不过,这上面记录的尺寸数字,好像对我来说,有些过大了,有时间将她纠正下,现在约翰在宫廷里风评有点下滑,许多人私下都说皇子不学无术,而更倾向于博学好问的安娜。
当然,还有君士坦丁。
想到此,阿莱克修斯心中也有些纠结,他不愿过多逗留,打搅女儿休息,便又悄悄地离开了安娜的寝宫。
结果在两天后的清晨,几名皇家军械库的,将箱箧送到了尤多希雅家的宅院,女主人打开一观,里面是绣着黑色雄鹰图案的丝绸铠甲罩衣。
“拿这送偏厅里的客人送去,就说是布拉赫纳宫里的礼物。”尤多希雅淡笑着,对身边的家奴嘱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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