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又暗恨他娘是个迟钝的,连这么明显都感觉不到吗?
正在暗自生闷气的孟扶苏却没有发现,对孟湘的感情越来越深了,撒娇、耍小性种种只能在亲近的人身上表现出来的都展示了出来,要是换上了现代的术语,那就简直像是觉醒了熊熊的母控之魂。
自家儿子生着闷气,身边的男人尴尬不已,可一贯拥有自己一方小世界的孟湘并未注意到这些,即便是在等药煮好的功夫,她也在做形体方面的训练,这个身体太不够了,若是不抓紧时间训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得上上辈子一半的水平。
等锅上冒出了热气,孟湘才回过神来,对着文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刚刚胡思乱想的,忘记招呼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巴巴道:“没什么,我没关系的。”可心里却实在憋闷,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刚刚他儿子的话她是真的没有听到吗?
孟湘用布巾垫着手将锅端了的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药倒进碗里,文松在她身后绕来绕去的,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结果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转身还差点撞到他,孟湘赶紧端好药碗,嗔道:“你可吓死我了,这要是把药碰洒了可怎么办啊!”
文松忙后退了好几步,又低声道:“九娘……你很在乎你儿子?”
孟湘正小心着碗里的药别洒出来,哪里有功夫跟他废话,便随口应了一声。
然而,等她好不容易将药送到炕边,孟扶苏又扣着被子闷声说不喝,也不知在怄什么气。
她便跳上了炕,扯掉了他的被子,也不说话只是哀哀切切地看着他,那双本就盈满了水光的眸子像是下一刻便能落泪一般。
孟扶苏无奈举手投降,却端起药碗迟疑着。
“难道你还怕苦不成?”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好奇又好笑地看着他。
“胡、胡说!”
“那你怎么不喝呢?”
“我等凉一凉再喝。”他虽是这样说着,却直直的伸着胳膊捧着药碗,还把脸转到一边,似乎连这药味都受不了。
“这样啊……”孟湘微微一笑,便对着药碗吹了吹,将白汽吹到了他的脸上,水汽带来了扑面的温暖,就像是她的手轻轻拂过。
孟扶苏鼻子一酸,便口气不好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隔壁那……”
“啊,九娘,我收拾完了,就拿这药炉先走了啊!”文松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还有些急切。
“哎,慢着些,要不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接着就是响亮的关门声。
而孟湘从始至终都安安稳稳地坐在炕沿边,一点都没有要起身送一送的意思。
孟扶苏挑了一下眉毛,她却扭过头一脸无辜地问:“你要说什么?”
他这次可真的发现自己娘手段高端啊。
然而,他的亲娘却敲上了他的额头,“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多。”
他有些理亏地虚着眼觑她,见她脸上仍然含着笑,便放下了一半心。
“我也没干什么啊。”
孟湘笑吟吟地看他。
孟扶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强行转移话题,“那个……咱家的钱都在我这儿,要是娘你……”
“在你这儿,你怎么拿去看病呢?”她这才有些生气。
然而,因为她的生气,他却越发快活了,连心都像是浸在了热水里。
“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赤脚郎中给看过,说是治不好的,只能靠养着。”他嘴里有些发苦,却还是笑着道:“我往日也是好好的,大概是临着换季身子才不爽利。”
孟湘看着自己这大儿子,最近笑容是多了,却格外让人心疼,那清癯俊秀的模样将来必然是要迷倒一大片小姑娘的,可他一直带着这病真能活到成人吗?
她知道这个大儿子心眼多,又活泛,也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样的计较,可这种听天由命的样子真让她不爽啊。
这样想着,孟湘便揪着他的耳朵道:“赤脚郎中能看出个什么来,我带你去县上,实在不行去青州城,再不行就去梁京,总会治好你的,你也别老是拿出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来,我可不爱看!”
“可是钱……”
“总会有办法的。”孟湘斩钉截铁道。
孟扶苏嘴角忍不住勾起。
“不过,你先把这碗药给喝了。”
“啊!娘!”
“哟,终于叫娘了?不过,你叫爹都不好用,快点喝了。”
“唔——”
屋子里传来母子两人的声音,透着一股温馨,然而,窗根底下却蹲着一少年,那少年头上戴着个鹦哥绿头巾,披着一方猩红披风,活脱脱个山大王的扮相,却一脸的咬牙切齿,等听到屋子里有笑声传出,他便愤愤地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小石子。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