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云的到来,钱梅从外面喊叫着跑了进来,“哥,我哥在哪儿呢!”直到见到王云,才上前一把抓住了王云的手臂,不停的问东问西,“哥,你这是去哪儿了?哥,你怎么瘦了?”
看见钱梅有些疯癫的样子,王云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没有做详细的解答。
后来,在母亲的询问下,他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进行了陈述。
听完王云的讲述,又引来刘美丽的一阵唉声叹气,“要是你爹还活着,哪能让你造这样的罪呀,哎,谁让我们命苦呢!”
一旁的钱进此时插了话,“实在不行,就先跟着我干点小买卖吧,现在前窝村都是靠做生意发了财,你看看左邻右舍,买车的买车,盖楼的盖楼,比出去打工强多了……”
一旁的钱梅也跟着帮腔,“是呀,你看,收购来的家禽不管是死是活,经过加工,全都可以卖出去,还都到了大城市里呢……”
听到他们的话,王云的脑海里立刻联想到了那些已经长毛生蛆的死禽,在他们的手中又变成了香喷喷的样子,让他感到了一阵恶心。
见王云没有回复,他们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刘美丽抓紧时间做饭。
此时,他们的第四个女儿钱爱玲放学后走了进来,见到王云,只是随意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缠着刘美丽做自己喜欢的饭菜了。
钱爱玲比王晓小两岁,两人都已快初中毕业。初见钱爱玲,王云只觉她是一个娇生惯养、生性有些偏执的小姑娘,所以在交流上也少了许多。
对他来说,他现在唯一能够放开心扉交流的只有刘美丽了。
此时的王晓已经住校,少有回来,平时只有刘美丽孤单的忙里忙外,虽然忙碌能给她带来暂时的忘却,但在静下心来,过去的往事就会不断在她的脑海中闪现,让她徒生悲叹。
而今,王云的到来,让她将这些压抑已久的情感一股脑的发泄出来,直至泪流满面。
拉着风箱,说着过去,刘美丽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情感,在她看来,如果此时不说,不知道何时王云又要离去,自己便再也没有机会诉说了。
听着母亲的唠叨,王云没有制止,虽然,对于过去的种种记忆犹在眼前,但现在提及这些,对他而言已毫无意义。事情已无法改变,提及只能增添悲伤。
但为了让母亲发泄一番,他还是耐心的听她讲述,直到钱进走了进来,高声的责怪着,“你这是干啥,孩子回来是好事,说这些有啥用!别搞的大家心里不痛快!”
听到钱进的劝导,刘美丽停止了哭泣,一边用满是灰尘的手擦拭着眼泪,一边又破涕为笑,“行了,不说了,儿子,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估计该饿了。”
此时,钱梅从外挑水回来,灌满水缸后,又来到王云身边,笑嘻嘻的说着,“哥,晚上咱村放电影,看电影去吧!”
王云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刘美丽。刘美丽随口说了一句,“家里都有电视,看啥电影呀,还不如坐在一起说说话呢。”
听到刘美丽反对,钱梅有些不愿意的说着,“妈,你这人真是,我哥刚回来,让他出去放松放松多好,你肯定又想拉着我哥陪你说话吧……”
见钱梅这样说,刘美丽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行了,你既然愿意让你哥去,你们去呗,我只是随便说说……”
见刘美丽同意了,钱梅这才高兴的上前抓住了王云的手,“哥,妈同意了,我们晚上看电影去……”
王云不好意思推脱,只好答应了。这时,钱爱玲也听到了消息,嘴里咬着一个苹果蹦跳着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姐,我也要去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你都快毕业考试了,还不抓紧时间学习,就平时你考的那分数,还好意思去看电影……”钱梅大声训斥着。
这让钱爱玲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也毫不客气的反驳着,“我考不好管你啥事,你不领我去看,我自己去看,我今晚去定了!”
说完,一扭头,将头发一甩,气势汹汹的扭头而去。
这让身后的钱梅火冒三丈,随口骂出了一脸串的脏话。
看到钱梅和刚才判如两人的神态,再听到他们姊妹的对吵声,王云在烦躁之余又不得不充当起和事老,“行了,钱梅,少说两句吧,不就是看场电影,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嘛!让她跟着去吧,没关系的。”
见王云为钱爱玲说情,钱梅这才收回怒火,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可正在这时,从外归来的钱进听到了她们的吵架声,又得知钱爱玲想出去看电影,也对着钱爱玲发起火来:
“今晚哪儿也不许去,在家看书做作业,都快考试了还不上心,万一考不上,你想在家下庄户地呀!”
没想到,钱爱玲执拗的随口说了一句,“下庄户地就下,谁怕谁!”
这句话立刻惹恼了钱进,爆脾气也随之跟了上来,在大骂钱爱玲的同时,又将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一股脑的抖了出来,埋怨钱爱玲种种的不是。
看到他们父女争吵,刘美丽在一旁不断的劝慰着,“行了,都别吵吵了,让外人听见多不好,让人笑话……”
可父女俩的脾气形如水火,谁也不退让,最后,钱爱玲哭喊着像受伤的小猫一样,飞一般的跑出了门外。
这让钱进更加恼火,在背后破口大骂着,“有种你就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