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30:23——
记忆的临近点,剑栏之役,赤红的山丘。
模糊颠倒的片段,风冻裂了堆积尸体的土地,黑影一重重的晃动,长剑挑出的滚烫液体落入眼球,整个世界变成单调的红,孤零零的,模糊表情的金发少年单膝跪地,伸手捂住致命的伤口,无法阻拦的鲜红,踉跄着身体维持最笔挺的姿势,他高高的仰起头,挺起的胸口带着坚定的意志,无比耀眼的,谁都无法摧毁。
——骑士,莫德雷德。
“……看着你坐在王位上的摸样,我总是在想,也许,让你远离王庭,将你放逐不列颠,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得到救赎。而这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人影更加模糊了一些,仿佛破旧电视上黑白的雪花占据在鲜红的底片上,挺直的背脊开始向前倾倒,高傲的骑士扬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苦笑。
“太可惜了,最后输的人是我……如果、如果,父亲偶尔能够对我温柔一些就好了,但是,果然还是不可能,你砍向我的剑没有丝毫的迟疑,这样坚定的信念,你的心中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大不列颠……不把不列颠这个牢笼完全摧毁的话,谁能够让你真正自由?”
什么东西,一瞬间,轰然倒塌,溅起红色的液体,满口满口的咸涩。
“啊,真让人不甘心,到最后,都没有看到……”
——你想要……看到什么?
阿尔托莉雅有些怔然的望着车外的夜景,鲜红的记忆全部被黑暗吞灭,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却仿佛还停留在前一刻,亲手杀死莫德雷德,拥抱对方那具温热的尸体直到冰冷,推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她凝望着无数死亡的同胞,仿佛陷入绝境的困兽,无法得到任何的宣泄,负面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涌入心口。
无法开口说出斥责,甚至笨拙的无法阻止对方磕磕碰碰的言语,慌乱无比的,只能呆愣的看着对方将所有呼吸都被遏断,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然而,在那一刻,金发的王者终于明白了一种名为“缺憾”的情感,悲痛而无可挽回,这并不是一位王对骑士的情感,而单单只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情感。
琉璃色的眼眸一时间变得暗沉的蓝,浓重深刻的,恍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底下的波澜几乎快要澎湃出口,然而,阿尔托莉雅却表现的无比的冷静,面无表情的平淡摸样甚至让人错觉出一种冰冷无情的感觉。
看着阿尔托莉雅露出这样的神态,爱丽丝菲尔的心情也不好过,她用哀戚的眼神看着对方,得知这样的真相,只要往深处想,就无法停止这样的伤感,只是侄子的篡位恐怕就已经令誉为骑士王的少女感到悲痛,那么,身为其子的篡位吗?在当时,这位亚瑟王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态来杀死自己唯一的儿子呢?
——比任何人都要温柔,但也比任何人都要显得冷酷,这样的人,永远坚定着自己的信念道路,无论是谁阻拦在前都会被扫除,无法解开的,就像是一个矛盾混合体,一面纯白,一片黑暗,好比Saber,好比……切嗣。
爱丽丝菲尔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蹙起的细眉温柔的舒展,似乎觉得不应该让阿尔托莉雅沉溺于这种麻木悲痛的情绪中,她扬唇露出开朗的微笑,声音清澈如同叮咚作响的泉水般:“Saber,去得到圣杯吧,无论是为了你还是切嗣,我会都将最终的胜利为你们保管好。”
阿尔托莉雅微微愣住,她回神将目光凝望爱丽丝菲尔,面对着这位比起圣杯之器更像是一个真正人类的女子,明白对方舍弃生命的深刻愿望,沉重的,她严肃着表情,然后保证道:“爱丽丝菲尔,赌上这把剑的荣耀,我会守护你直到——最后。”
骑士王的宣言庄重而肃然,爱丽丝菲尔却莞尔一笑,温和的样子让人分不清究竟有没有将对方这样的誓言放在心中。她重新抓住方向盘,启动着奔驰打算开往深山中艾因茨贝伦别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危机感直刷刷的窜上,尖锐锋利的杀意聚起血腥的风暴,毛骨悚然的让人忍不住打上寒战。
眼眸骤然紧缩,下意识的,阿尔托莉雅就快速拉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来不及跟对方解释些什么,她一把扑到爱丽丝菲尔的怀中,双手紧紧簇拥著对方腰,紧接着,几乎在金色的攻击到来之前的一瞬,破碎开钢质玻璃窗,两个人拥抱的身影便落在银色奔驰之外的柏油国道上。
轰的一声巨响,金色的宝具从上方风驰电掣的投射而下,仿佛带着雷霆一击,粗暴的撕开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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