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大截。通篇奏章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朱由校自认失手杀人,虽是家奴,但也罪责莫大,有失储君典范,愿自请处罚,禁足于御马监值房,读圣人经典,修身养性,静心养神,以正视听。
在奏章中,还写了一番朱由校思念母亲的哀悼之情,希望陛下能够同意他的请求,在禁足的时候,为母守孝。
仔仔细细的将奏折看了三遍,万历才啪的一声合上,缓缓闭目沉思。慈庆宫中死去的两个嫔妃他也是知道的,但从这里来看,这里面似乎还藏有内情。
“卢受,这是怎么回事?”眉头微皱的万历想旁边一个太监询问。这是新任的东厂掌印太监。
“陛下,此事奴婢正要禀报。”卢受附耳在万历身边,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身为东厂掌印的他岂能不闻,而且他甚至还通过收拾残局的火者的话,几乎将事情发生时的场景给还原了。
只是,不等卢受说完,一个盛装丽人便闯了进来。
“陛下,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贱妾一个贴身内臣昨日…..”人还未凑近,郑贵妃哭哭啼啼的声音就穿了过来。见爱妃这个样子,万历心里一软,但他却未表露出来,只是将手中的奏折扔了过去。对于郑贵妃的心思,万历清楚的很,不过是又想将矛头对准东宫,借机生事罢了。
若是在以前,因为讨厌这个长子,万历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郑贵妃去折腾几下,但现在却不同了,东宫中多了个皇太孙。对于这个孙子,万历还是很满意的,聪明,孝顺,有野心,将来是个好皇帝。
正啼哭的郑贵妃不料万历是这个反应,奏折丢过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看着朝着面庞飞来的奏本。幸好身边的一个太监反应迅速,手一探,接下了奏章,没让郑贵妃被砸到。
顾不得和万历抱怨一番,她接过奏本后,细细看了一边,里面的内容出乎她的预料。
“如此处置,可还满意?”万历待她看完后淡淡的说道。他的语气虽平淡,但熟悉的郑贵妃却知道这神态后面蕴含的意识,此事就这么办,到此为止。
“多谢陛下为臣妾做主!”郑贵妃盈盈拜了下去,盛大摇曳的裙摆,如同一只花蝴蝶般,美艳不可方物。
“哈哈,爱妃快快过来,朕好久没有欣赏到爱妃的歌舞了,快来上一段。”
“遵命,陛下。”
宫殿中,又是一片言笑晏晏,酒月歌舞同时兴起。
选侍,才人,太监,连续三人死去的影响,被朱由校的一封奏折给压了下来,再无一丝涟漪。不过,真正知道这封奏折起到作用的却没有几人。
短短的三天,慈庆宫就接二连三的死人,所有人都觉得晦气,不过这死人怎么也比不上皇太孙离开带来的影响。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年之所以慈庆宫的赏赐日厚,全都是因为太孙的缘故,若是太孙真的被禁足离开,恐怕东宫又要回复到往日的清苦了。
不过却没有人敢于质疑,这是小爷的命令,也是陛下的旨意,无人敢于违背。
这座御马监的值房位于东宫的西侧,之前朱由校练武的地方只是这里的一个角落。万历的旨意一下,这里很快就清空收拾了出来。不过,作为御马监禁军驻守的兵站,在怎么收拾也比不上宫廷殿宇住的舒服。
唯一让朱由校满意的是,这里的空地够大,只要拆除些没用的东西,就能搭建一个校场,在上面任意驰骋纵横。身子逐渐张开的他,已经能够练习骑射和马上功夫了。
这座值房虽然简陋,但却完全属于朱由校,是他的私人底盘,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不用担心任何影响。在这里,他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研究火药火枪之类的。
看着这广大的底盘,朱由校不由得豪情万丈,借着这次的风波,他终于拥有了一片自己独自的住处,之前虽然也是别室独居,但没有院墙隔着,他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其他人眼下,根本不敢搞些小动作。
而这里,环境是简陋,但院墙高耸,挡住了绝大多数人的视线,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环境,就仿佛给自己的心灵穿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一样,给朱由校带来了一丝被包裹的安宁,让他踏实无比,宁静安定。
环顾了周围一圈,他不由得哈哈大笑。“我的大业,自此而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