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还敢去县城!”
王老太怒瞪着眼,额角跟老树皮似的青筋,随着呼呼的喘粗气,一鼓一张,仿佛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大火炉。
“你一个寡妇,也好意思出门?怎么这么不嫌害臊,老王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王夏荷惊惧颤抖地摇着头,“娘,我是去给大丫……”
“二姐!”胡红玉高喝一声,打断了王夏荷结结巴巴的辩解,“大丫的心,不是早就被宋娇娇笼络走了?不带着亲表弟表妹玩,整天去找陆家那小杂种,亲的像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一样,怕不是没少把咱家的东西,送给人家献殷勤吧!”
胡红玉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哪有嫁了人的大姑姐还住在娘家的?这么多年,养着这娘俩够仁至义尽了吧,怎么着,以后还得让她的孩子,给王夏荷养老送终不成?
现在居然还学会偷懒了,工也不上,下一步是不是家里的活也都让她干?做梦!今天就让王夏荷看看,谁是这个家里的大小王!
“不、不是的……”王夏荷哭的,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瘦骨嶙峋的身板,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王冬宝突然有点良心发现,扯了扯胡红玉的胳膊,“你少说两句吧。”
王夏荷毕竟是他的亲姐姐,而且这么多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还从没有抱怨过一句,把人逼死了,再去哪里找这样一头老黄牛使唤?
不就歇息半天没上工嘛,至于这样紧抓着不放,偷奸耍滑这个词,用在他媳妇身上倒是更合适。
一个被窝子睡了十来年,胡红玉还能不知道,王冬宝是什么烂德行。
“我少说?我凭什么少说?!你就只知道管我,怎么不去管管你的好二姐!她天天纵着大丫去陆家鬼混,宋娇娇可是咱们家的仇人!她怎么打你儿子的,你忘了?你儿子的手指怎么断的你也忘了?
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只知道朝我身上使力气,有本事帮你儿子把仇报了去!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你爱跟谁就跟谁过去吧!”
胡红玉拽着王金龙的胳膊往外走,“儿子!走!咱们回你姥姥家!省的留在这讨人嫌!”
眼见着大孙子走了,王老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说你个胡红玉,自己爱滚哪去滚哪去,把我大孙子弄走干啥,“金龙诶,奶的金孙,别走啊……”
“你又闹腾啥,谁赶你走了。”王冬宝拉扯着胡红玉不放。
“你别碰我。”胡红玉耍泼撒赖。
几人你推我搡,闹作一团。
这时,“啪!”的一声鞭响。
所有人停下了动作,朝着发出声音的正东方看去。
老王头虽年逾六十,但一家之主的威严仍在,身量又高,往那一杵,手里还紧攥着个鞭子,板着脸瞪着眼的模样,颇有几分凶相,就连自封为老王家大功臣的胡红玉,都不敢再造次。
老王头很满意众人的反应,闹腾到现在,他把事情听了个大概,也看出了一些人的小九九,是时候站出来主持公道了,毕竟他是一家之主,负责维护一个家的团结,人心在,家才能不散。
老王头耷拉着眼皮子,额头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偷钱,是大丫不对,老二,该打打,该骂骂,还得记得把钱还在公账上。”
被点到名的王夏荷打了个哆嗦,窘迫得羞红着脸,“爹,我、我……”
老王头微抬手,示意他都知道,“没钱不要紧,这几天上工,多挣点工分就找补回来了。”
他判完了一个,看向另一个冤主,“冬宝媳妇,你要是想回家呢,回去看看也行,正好因为金龙的手,家里拉了不少饥荒,不知道亲家能不能搭把手,先救救急?”
胡红玉嘴角抽搐了两下,她娘家日子更不好过,她娘的兜比脸干净,她爹那个老扣货,更不可能给泼出去的水花冤枉钱。
她闹着要回去,不过是吓唬王冬宝的手段,眼下被公爹识破了,顿时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扯着男人孩子往屋里走。
“爹,我又细想了想,还是先不回去了,正农忙呢,家里哪能离得开人,我还能帮着干点活挣工分不是……金龙啊,娘给你看看手,是不是该换药了……”
小辈们都走了,老王头最后看向气虚的老妻,“一把年纪的人了,哭天嚎地,也不怕街坊邻居听了笑话!”
王老太太缩了缩脖子,浑浊的三角眼,一个劲偷瞄他攥着的鞭子,老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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