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胡红玉一愣。
之前,老太婆能从陆家搞到钱来,她日子过得滋润,也乐得多说两句好听话哄着。
可自从上次,这老不死的找了个道士去陆家做法,回来后,直接发了癔症,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吓成这样,自己疯了倒是挺好,就是平白拖累他们。
她都快被这老不死的逼疯了,恨不得立刻把烫手山药甩出去。
“你的意思是……陆家?”胡红玉眼神蠢蠢欲动,却犹豫不决,“可是我那个侄子不是好相与的……老太太本来就疯了,陆家人万一欺负她怎么办。”
张巧嘴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害怕陆悍荇就直说呗,还整这虚头巴脑的一套,口口声声强调自己孝顺,其实左邻右舍谁不知道,胡红玉只差没把犯病的王老太赶出家门了,对待自己的亲婆婆,连猪狗都不如,真不怕遭天谴啊。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正好用胡红玉这个恶人,缠磨缠磨宋娇娇,就算给陆家添添堵也是好的,谁让陆家这么高调,盖大瓦房还不够,还要再开砖窑厂。
张巧嘴亲亲热热的拉上胡红玉的手,“我知道你孝顺,可你也得给别人尽孝的机会不是?正好陆家那小子没在家,陆家这时候怪冷清的,请老太太住过去,还能热闹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胡红玉一听这话,心里的顾虑彻底没了。
她拿了张破席子,往王老太身上一裹,扯着就往外走,边走,还一副贴心的口吻,“娘,我领你去陆家,看看你的宝贝外孙,外孙媳妇去。”
要问她为什么不动手拉?因为这王老太脑子还清醒时,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主,现在发病了,就更加的不可理喻,毕竟正常人,永远猜不到一个精神病能干出什么事。
把王老太往陆家的大门口一扔,胡红玉跟张巧嘴立刻躲了起来,坐等着看好戏。
果然,王老太只坐了一会,就开始大喊大叫,越是没人理会,嗓门越是尖锐。
乡下的老太太,在泥地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受了不少累,心也跟着黑,满腔的压抑总是恨不得找个倾泻口,于是各个都是骂人的行家。
宋娇娇却总是受不太了,她听不了太脏的话,总觉得心尖像是被指甲盖掐起来,浑身上下都是不舒服。
更会勾起她的一些不好的回忆。
她被像个牲畜一样,卖给山里的老男人,关在笼子里毫无尊严,男人总会对着她的脸,说些污言秽语,让她恶心极了,觉得不仅耳朵脏了,就连灵魂都被染脏了。
她抄起手边的家伙式,怒气冲冲往外走。
她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竟敢跑到她家门口骂街。
野人?
怪物?
鬼?
一脸好几个描述涌入脑海,却丝毫表达不了,宋娇娇此时的震惊。
恶心坏了。
“啊!啊啊啊啊!”
怪物嘶吼着,尖叫着,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扭曲着身体,朝她扑来。
咚咚咚!
心脏狂跳不止,宋娇娇举起拎着的烧火棍,劈头盖脸一顿砸。
惊恐之下,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拇指粗细的烧火棍硬生生被她砸断了。
怪物倒地不起,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老脸,风干的老树皮一样。
王老太?
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
都不成人样了!
怎么不动了?被她打死了?
“来人啊,杀人了!有人谋杀长辈了!”
胡红玉跳出来,扑到王老太的旁边哭嚎。
“你娘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宋娇娇掏掏耳朵,不太耐烦地说。
胡红玉恶狠狠瞪着她,“你个杀人犯!不孝女!我要去告你!让村里人戳断你的脊梁骨!让你的砖厂也跟着开不下去!看谁还敢找你买砖!”
好家伙,这是被讹上了?
宋娇娇真是烦不胜烦。
但农村向来信奉孝道大于天。
即使是愚孝。
名声坏了,对她开砖厂而言,好像确实有几分影响。
宋娇娇眨了眨眼,换上一副文弱小白花的模样,抖如筛糠,仿佛被胡红玉吓住了,“舅妈,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刚才外祖母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我上前扶她,是不是让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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