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男子肩膀里的箭头,刚开始,男子并未感觉到丝毫的疼痛,随着麻醉散渐渐失效,男子越来越疼,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掉落下来。宋云程原本以为取个箭头很容易,可是,当她就要取出箭头时,发现这箭头竟然是带着倒钩的,数十个倒钩都勾着肉,宋云程只能小心的一步一步将倒钩都取了出来。
这个箭头,宋云程整整取了两刻钟,总算完成了。然后,宋云程继续给他缝合伤口,敷药,裹好纱布。当一切结束,再看那男子,一张脸早已疼到扭曲,不过整个过程都未发出一声痛哼。
“阁下的伤口,本宫已经处理好,不过阁下这肩膀最好不要再用力,切忌沾水,只要伤口不裂开十来天就痊愈了。”宋云程面色如常的一边洗掉手上的血迹,一边嘱咐道。
那男子看了宋云程一眼,冰冷的道:“多谢。”
随后又问:“你何时送我出宫?”
宋云程摇头如实答道:“本宫说了,本宫也不知如何离开皇宫,阁下既然能进皇宫来,想必也有法子离开。”
那男子默然,许久之后才道:“我受了伤,无法再从原来的地方出去。”
宋云程想了许久,看向绛云和范德全等人,他们在宫中多年,想必知道如何能出皇宫。绛云将宋云程拉到一边去,顾虑道:“主子,这人来历不明突然出现在皇宫里,还受了伤,还是小心为好。要不还是将他拿下交给皇上吧。”
绛云所顾虑的,宋云程不是没有想过,一个说不流利大齐话的男子出现在皇宫里,肯定是另有目的,眼下云楚国使者已经在京城里,这男子十有八九就是云楚国的人。若是她将这男子交给沈洛,沈洛估计就得安她和蒋家一个勾结云楚国的罪名,而且他已经受了伤,定然是已经惊动了沈洛。即使他到宫中探查了什么秘密,哪怕他偷去的是大齐边防的部署图,等他将部署图送回云楚国,云楚国再调兵遣将出战大齐,那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沈洛早就更改好边防部署了。
所以,眼下只有先送他离开皇宫,保全自己和蒋家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哪一天云楚国真的出兵大齐,那也是沈洛的事。
“本宫不能出尔反尔,他安全离开皇宫便还好,若是他落在皇上的手里,不管他有没有目的,皇上都会怪罪到本宫的头上,绛云,你们想法子送他离开皇宫吧。”
绛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眼下已经快到戌时,天色黑了不少,再有半个时辰,宫门就会被关上。想了想,绛云道:“内织染的太监等会会出宫采办燃染料,他扮成内织染的太监,拿着出宫令牌从东宫门出宫,不会让人怀疑。”
宋云程应下,道:“你赶紧命人去办,别让人怀疑了。”
“是。”绛云应下便就去了,没一会儿便就拿了一身太监的衣裳过来,还有一块令牌,说:“我同人说是刚进宫的一个小太监想家的很,便求着奴婢让他出宫回家看看,内织染的人没有怀疑,借了这身衣裳,还有着令牌。”
宋云程让绛云将衣服送过去给那男子,道:“只能委屈阁下扮成太监出宫了。”
那男子并未说什么,快速的换了衣裳。绛云领着他往内织染去,之后由内织染的太监带着他出了宫。
宫中侍卫匆匆忙忙的来往于各宫之间,虽然并未说是有刺客,但是宫里的人都隐隐发觉是出了什么大事,连着沈洛都召了吏部尚书林怀英进宫,在德章宫里商议了一晚的事情,林素瑶去送参汤都被拦下了。
翌日,云楚国使臣觐见,表示云楚国愿和大齐永世交好,并且将云楚国三皇子送来大齐当质子,还将云楚国的公主送来和亲,云楚国的意思是,大齐只有十王爷尚未娶亲,想将公主嫁给十王爷沈越。只是沈洛担心沈越会跟云楚国联合造反,便道:“朕对娅言公主一见倾心”。
大齐皇帝都说出这话来了,云楚国使者哪里好意思再坚持娅言公主是要嫁给十王爷的?更何况沈越这儿丝毫没有要想娶娅言公主的意思。索性便依着沈洛的意思,将娅言公主嫁给了沈洛。
沈洛封了娅言公主为昭容,云楚国国姓为楚,娅言公主便就是楚昭容。
宫中设宴款待云楚国使者,并庆贺后宫新添楚昭容。
杨淑妃虽病着,却也是去了夜宴,连着王贤妃带着大公主也去了。
路上时,杨淑妃提点着安若彤:“眼下后宫里是非不断,从大皇子死到赵婕妤小产,如今可就只有贵妃还怀着身孕,若是贵妃生下皇子来,整个后宫怕是就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现在宫里又多了个云楚国公主,瞧着也是个泼辣劲儿的,且不说皇上日后会不会喜欢她,都不会冷着她。再加上这面前还有一个萧美人,恐怕你们的恩宠只会越来越少。不如趁早,怀上龙嗣。日后等生下龙嗣,就算皇上再冷着你,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心里记挂你几分。”
安若彤边走,边恭敬着应下。突然,她停了下来。杨淑妃回过头来,疑惑的问:“怎么不走了?”
安若彤迟疑一会儿,才附耳同杨淑妃说了几句话,杨淑妃惊疑的看着她,问:“果真?你怎么未同本宫说起?”
“是皇上的意思。”安若彤低头回道。
杨淑妃叹了声,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神色,故作关心的问:“几个月了?”
安若彤的手放在小腹上,一脸的甜蜜幸福,回道:“三个多月了。”
杨淑妃冷了脸色,轻瞟了安若彤一眼,低声道:“好生顾看着,难得皇上看重你。”
安若彤恭敬的应下,安静的跟在杨淑妃的身后。宋云程正好过来,看着杨淑妃和安若彤二人在路上低声说话,便上前去笑着道:“杨淑妃和安美人在路上说什么悄悄话呢?可要注意些千万被让人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