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记者?!”他双目赤红,无比激愤将目光锁在苏小芸身上。
“我不是……”
苏小芸上前几步,正欲解释,却被他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似乎对她“记者”这个身份极为反感和厌恶,谭老三皱着鼻子,一脸鄙夷的狠狠啐了一口:“良心泯灭,无耻!披着正义外衣的小人!”
“三伢子!你胡说八道啥?”村长怒目圆睁,大声呵斥。
“我胡说八道?赖二叔,我有没有胡说,村里人不明白,你也不清楚吗?!”谭老三冷笑,定定看向村长。
他自出事后甚少出门,整个人孱弱赢瘦,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凹陷的双眼愈发令人不敢直视。
“你!你小子没完了是吧?”村长一震,脸上掠过一丝难堪。他轻咳一声,绷着脸指挥身后的几个小青年:“甭听他胡咧咧,赶紧给我拽下来!”
真他娘的晦气!他抖了抖肩上的大衣,心里直骂娘。
他话音刚落,几个男青年便摩拳擦掌,往石岩高处爬去。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间,谭老三显然被激怒,情绪愈发失控,他身子颤抖的厉害,声音在山风中破破碎碎:“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立马跳下去!”
似是为了证明决心,他木拐猛地一扫,脚下的碎石立马“哗啦啦”向崖底滚去!
“老三!”
短促的惨呼声后,人群堆传来一阵骚动,便听得有好心的婆姨急喊:“不好了!谭家大嫂晕过去了!”
“啊!”谭老三一怔,随即失控大吼:“你们把她怎么了?放开她!你们敢伤了我大嫂,我要你们偿命!”
“滚!都给我滚!滚开!”他似发狂的野兽,冲人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手中的拐杖乱舞着,身子因为少了支撑,在崖边摇摇欲坠,引起更多的惊呼,看的苏小芸心惊肉跳。
“稳住他!”从来到现场就没出过声的秦铭扬凑近她耳畔简短的说。
还没等到她回神,他人已快速闪进人堆深处,纵身一跃,绕到了坝子侧方的松林坡。
苏小芸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中顿生万丈豪情,她取下相机,交到同样束手无策的胡干事手中,冲几个不敢冒然向前的小伙子朗声说:“你们先下来吧,我有话问他。”
她说着,手脚并用,顺着石梯,很快爬上了崖顶,刚站定,便感受到了谭老三极为不善的注视。
“你就是谭老三?”
“臭娘们儿,你没资格问老子!”谭老三恨恨的说。
“对,我只是个游客,的确没什么资格过问你的事儿。”苏小芸搓搓冻得发僵的手,好脾气的笑道:“但是我必须得澄清一点,我不是什么记者,所以你没必要敌视我。”
“你、你真不是?”谭老三微愣,望着眼前个头娇小却毫无畏惧的女孩,疑惑的追问了一句:“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你我素不相识,有那必要吗?”苏小芸收敛笑意,一整脸色说:“看你对记者很反感,难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那些都是败类!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谭老三破口大骂,因太过激动,冷不防呛了口冷风,随即大咳起来。
“要不……你先过来坐会?”苏小芸忙适时劝说。
“不、不必!”谭老三憋红了脸,好容易止住咳,断然拒绝了她的好意:“你走吧!看你倒不像个坏人,这血溅崖底的场面不适合你看!”
苏小芸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松动,知道他没方才那么抵触自己,心里不由暗喜,于是她试探着问:“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呢?可以跟我说说吗?”
“啰嗦!”谭老三瞪了她一眼,却并没轰她走:“你真想知道?”
“嗯。”苏小芸极为诚恳的点头:“起码我也算是你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听众,你要是就这么死了,岂不太冤了?”
谭老三沉默不语,他一瞬不瞬的看向苏小芸,眼底涌现一抹悲愤。片刻后,他颤声道:“你帮不了我……”
“你们谁也帮不了我!没用的!老天爷不公平!不给我活路!”突然,他仰天嘶吼:“这么多年,我活的憋屈,活的失败,我是个废人!”
“我是谭家最有希望的老小,是这个村里念书最用功的孩子,可是这有什么用?!高三那年,我废寝忘食,踌躇满志,以为有了光明前途,可是,可是就在我高考前几天,我大哥他……他在县上的小煤窑里被砸死了!狗娘养的煤老板是县长的亲戚,仗着有人兜着,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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