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杀！

一直蔓延到头盖骨，四肢一截截冰凉下来，无边的恐惧让身体动弹不得。

    逃？能从怪物手里逃掉么？

    “一人不少，不错，很诚恳，我很满意。”

    一边说着，沐游抬脚踢碎面前的老虎凳，木屑飞射，尽数扎进之前对沐游拳脚相加的打手和审判员身上，不分轩轾的惨叫声响起，两人晕死过去，身体报废。

    沐游一脚一个血印地来到之前犹豫不决的打手跟前，见其面无人色等待尽听天命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哥们，这活不好干啊。”

    打手瞬间一愣，却见沐游大笑着走出审讯室，只留下一脸无法置信的自己。

    竟这么就放过我了？就因为之前自己的一时手软？！此时的大手内心就一个想法--

    辞职！赶紧远离这所城市，重新开始。

    哒，哒，哒……

    走在空旷的走廊中，四周静的一个人都没有，走出警局的刹那，雨又开始瓢泼，沐游展开双臂拥抱天空，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渍，这一刻，沐游完全沉浸在这美妙的氛围中。

    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水汽的芬芳，四周朦胧一片，这一刻，沐游仿若置身于混沌初开的天地，雨水将一切晦暗尽数洗刷，露出生命的本源。

    “这辈子，还能这般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么……”

    沐游放下手臂，目光陡然凌厉起来，眸光凛冽地插入阴暗的水幕中。

    雨幕下，警局四周已被武装部队层层包围，厚厚的防弹窗上，一只只漆黑的高烈枪支集体对准沐游，大雨还没落下便打在一起，化为水沫抨击在众人身上，莹莹水雾在寒风中婀娜摇摆，格格不入。

    哒……哒……

    沐游抬起双手，面色坦然地走向武装人群，脚步沉稳，落地激起的水花是这片天地中唯一的节奏，敲击在众人心头，神经逐渐绷紧。

    前方人群耸动，一位身披雨衣的人走了出来，蜕下雨帽，立马露出沐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空。

    莫寒。

    莫寒先生依旧是那和煦的笑容，当看到沐游的变化后，脸上笑容更甚道：

    “沐游，不要挣扎了，安心进死囚乐园改造，你的人生，莫叔一定会为你好好规划的。”

    沐游一直注视着莫寒先生的双眼，笑的莫名其妙：

    “这么说来，莫叔你是来接我的喽？”

    沐游笑盈盈地来到莫寒先生面前，慢慢放下双手，刚要靠近，身边枪支上膛声接连不断，只要沐游稍有异动，立马绝杀。

    “这是自然，莫叔从小看你长大，这最后一程当然得好好送送你。”

    温暖而又贴心的话语让人如沐春风，却化不开沐游此刻眼底的绝情与冰冷。

    莫寒先生见沐游毫不为之所动的样子，为难地按了按额头。

    “哎呀呀，这种表情可不好，笑的太麻木了。”

    莫寒先生说着走出人群，身后立马有人撑起巨大黑伞紧跟上前，莫寒似乎根本不怕沐游暴起发难，直接来到高烈阻击枪的焦距中。

    事实上，沐游的确没有。

    “来，肌肉先彻底放松下来，不要刻意逼迫自己笑，那样笑得再纯熟也会让人感到做作，对，就是这样，眼中不要包含任何情感，不要曝露出你波涛汹涌的内心，嘴角自然而然地上扬，很好，带着几分怜悯和温醇……”

    沐游一动不动，木然地任由莫寒先生揉捏着面庞，五官被其扭曲的滑稽不堪，后者依然乐在其中，雨水顺着沐游眉鬓流进双眼，沿着眼角滑下，打落在莫寒先生手上。

    沐游头向后仰，脱离那双蠕动的手，仰望天空，眼中冰冷尽数褪去，空洞、死寂开始蔓延交错，融为一体，最后只剩下一汪深邃如幽滩般的瞳孔，让人对视一眼便会被不由自主地被吞噬进去。

    “你说的那种我办不到，不过这种笑如何？”

    沐游说着，重新看向莫寒先生，乐得张扬而放肆，双眸深不见底，偶尔暗潮涌动，散发着夺魂的吞噬光芒，沐游整个人都变得邪狂而虐戾。

    莫寒镜片闪烁着精芒，逐渐起了雾气，沐游看不清莫寒先生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很满意。

    “完美，太你完美了！我代表死囚乐园欢迎你！”

    说着，莫寒先生竟伸手做出请的动作，身后是一改装过的特级押运车，车房是用半米厚钢板铸就，即便用火箭筒轰炸也不可能破开。

    沐游知道自己逃不掉，径直从其身旁走过，抬起脚，迟疑片刻，神色略微暗淡，依然迈了进去。

    身后钢化门轰然落下，黑暗中只剩下沐游一人，从此自己，彻底告别了曾经的世界，正式迈入腐败的深渊……

    我是沐游，我一无所有。